眾人目光瞬間投來，各種含義都有。

徐念卿神色很平淡，迎上那一道道疑惑探究的目光，平靜道：“忘了介紹，姜醫生，我愛人。”

不是女朋友，不是未婚妻，是愛人。

姜顏終于抬頭，朝他看去，眼底情緒涌動，說不清是什麼感受。

徐念卿說完這句話也看來，俯身拿掉她手里的杯子，手掌微微使勁，姜顏順勢起身。

身下椅子發出輕微的咯吱聲，伴隨這道聲音的還有徐念卿向眾人禮貌的辭別：“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帶她去休息。”

推門出去時，身后傳來的議論聲，他們恍若未聞。

徐念卿在她身前蹲下，姜顏盯著他一如從前寬闊的脊背，即便隔著衣物，仍能想起他頸動脈跳動的頻率。

抬腳一轉，徑直越過他，姜顏的聲音也輕輕落下：“我不累，可以自己走......”

話音未落，腰背就被圈住，男人強有力的胳膊穿過她腿彎，輕而易舉將她打橫抱起。

身體突然懸空，驚得姜顏下意識環住他。

杏眼眨了眨，她回過神在他懷里掙扎：“那麼多人看著呢。”

“那就讓他們看。”男人不容置喙的固執，擲地有聲。

姜顏嘆口氣，任他抱著不再掙扎。

......

徐念卿的住處離接待室不算近。

一路上，他腳步平穩，兩人沒說話，呼吸聲卻纏在了一處。

姜顏閉著眼，直到感受到身體微沉，才緩緩睜開。

她被他放坐在床沿上，看到他轉身搗鼓不遠處的鐵爐子，哐哐幾聲，就見微弱的火星冒出。

他背對她往里添炭，聲音有些飄忽：“現在冷，等屋里熱了，再脫外套。”

但他卻把自己身上的軍大衣脫了下來，搭在了一旁的單人椅上。

姜顏順著他的動作打量屋里的布置，都是舊式家具，大紅的囍字在紅漆衣柜左側的柜門上，濃濃的八十年代風格。

連他端進來的鐵盆也一樣，在他手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們以前屋里的風格都是極簡現代風，哪有眼前這樣復古的喜慶味兒。

姜顏再度感到眼前的他很陌生。

是那種闊別重逢的陌生。

她偏開頭，不想再看。

之前她跟陳芝說過，他們之間出現的問題——變得陌生了。

即便不愿承認，可兩個相愛的人，開始變得陌生，那種感覺，實在令人發慌。

盆里倒上熱水，徐念卿拿了塊嶄新毛巾打濕后，遞給她：“擦擦臉。”

姜顏接過，有點燙，但在這樣的溫度下，其實很舒服，她蓋在臉上，仰頭捂了會兒，很快面上一涼，被徐念卿拿掉。

他蹲在她面前重新將毛巾打濕遞來：“捂捂手。”

姜顏照做。

然后她看到他開始脫她鞋子：“這里條件差，泡一下腳，會舒服點。”

腳其實早就凍僵了，沒什麼感覺。

但他手心溫度高地令她不自覺蜷起腳趾，想往回縮：“我自己來，你別管了。”

可他抬眼，用那雙情緒分明的眼靜靜望著她時，她就躲不開了。

水溫有些高，被他小心撩到她腳背上，有點燙，姜顏嘶了聲。

于是，徐念卿干脆將自己的手放進去，泡得滾燙后又包住她的腳，輕輕地替她按摩起來。

這樣的事，他以前也做過，清楚她能接受的力度在哪兒。

卻忽略了他指腹粗糲的老繭磨得姜顏腳心發癢。

姜顏踢踢他手，“好了，我自己泡。”

徐念卿就沉默看她白嫩的腳沒入水中，因溫度漸漸變得粉嫩。

看了會兒，他抬頭：“想吃什麼？我去做。”

屋里氣溫居然也開始熱起來，姜顏抬手想解身上的沖鋒衣，可腫脹的手指有些不受控制。

徐念卿起身替她解開，等幫她脫了外套，又輕聲問：“喝粥可以嗎？”

姜顏點頭：“都行。”

廚房在里間，被一道簾子隔開。

因為天氣原因，臥房燒了爐子，徐念卿做飯也就干脆在爐子上，這樣可以省點炭。

找到閑置的砂鍋洗凈，徐念卿抓了兩把米，又出去拿下懸在房檐下的一小塊火腿，切了一塊洗凈，刮去外皮，切碎放進鍋里。

回到臥房時，見姜顏穿著他的拖鞋站在窗邊書桌前看他桌上的書，心里酸脹的感覺愈盛。

他走上前，自后俯身抱住她。

時隔三年，兩具彼此都熟悉的身體再度相擁，竟有一股電流自交貼的部位竄起。

姜顏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緊接著，頸窩被溫熱的唇銜住，輕柔地吮吻。

心臟和身體都跟著發顫，姜顏吸口氣，偏頭。

對上眸色深沉的眼，如暗河中的旋渦，忽地將她卷進去。

溫熱的唇舌離開她頸窩，吻上她的唇。

眼眶再度紅了，姜顏的呼吸也亂了。

唇被含住，男人靈活的舌頭撬開她的，纏住她，一點點加深這個闊別已久的吻。

姜顏仰頭，往后靠在他肩上，徐念卿則偏頭，自后摟緊她。

兩人站在木窗前，聽著屋外淅瀝的雨聲，克制又有些瘋狂地接吻，難舍難分。

周遭開始升溫，身體和心都變得滾燙而炙熱。

“唔......”迷蒙中，姜顏騰出手按在他手背上，阻止他肆無忌憚點火的動作，同時退開與他糾纏的唇舌，急促喘息著拒絕：“不要......我不想。”

漫天的情欲快將她吞噬，可理智告訴她，不是這樣的，她來，是要找他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