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背地里猜過那只口紅對顏顏來說是不是特別重要，可我們跟顏顏也剛認識沒多久，貿然問她這些，又怕勾起她一些不愉快的記憶。”

“你說你以前就認識她，那你們以前是什麼關系，又知不知道這支口紅對姜顏有什麼特殊意義？”

沒等徐念卿答，她又趕緊解釋：“學長你別誤會，我問這些也只是想幫姜顏，她的備忘錄你都看到了，想必也了解她現在的情況，我跟佳佳，我們一直都挺擔心她的。”

“所以......”

“我明白你們是好心。”徐念卿出聲打斷她的解釋：“但我想，你提到的那支口紅對她而言未必有什麼意義，就算有，我也不知道是什麼。”

“我們以前是認識，但那也是以前了。”

“哦。”周彤聽得出他不想說，自然不好再往下問，稍稍坐了會兒就起身出去了。

她看得出來，他和姜顏之間的關系很微妙，具體怎麼個微妙法，不好猜，也就不再多想。

如周彤所說，姜顏的手機備忘錄里，記了很多東西。

也可以看得出來，這半年，她的情緒和身體狀況還算穩定，除了，那次雪夜。

【4月20號，天氣：晴。昨晚失眠情況：有，整夜。吃藥緩解與否：否。幻聽/幻覺產生與否：否。心理狀態自我評估：良。失眠原因分析： 是否需要加重藥物治療劑量：是。】

失眠原因分析一欄，是空白。

但徐念卿知道是什麼原因，再往前的備忘錄，已經寫得很清楚了。

都是因為他，突然加重的藥物劑量，和她備忘錄記錄里反復提到的失眠情況。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

那句“人都是會變的”在他看來是委婉的拒絕，可對她來說，卻是無比沉重的打擊。

“可是姜顏。”伸手撫上她的臉，他滿心滿臉都是無可奈何的掙扎，眸中哀色深深：“你要我怎麼辦？我要怎麼做，才能在不傷到你的前提下，讓你放下曾經的一切。”

“姜顏，不要再犯傻了，我根本不值得。”

俯身，緩緩落吻于她眉心，就讓所有的愛意都止于今晚這一吻。

從此之后，誰都不要再回頭。

“咚咚咚。”房門被扣響，徐念卿直起腰，愛意沉入眼底，很快隱退。

“念卿，警察過來了，要找你做個筆錄。”

最后深深看了眼還在昏睡中的姜顏，他毅然決然起身：“來了。”

隨著房門關上，病床上的女孩忽然睜開眼，手指慢慢落在眉間，半晌后，唇瓣輕啟：“騙子。”

與上次不同，這次她彎唇笑了。

......

周彤是最先發現姜顏醒來的人，在徐念卿和唐子驍都去做筆錄的時候，她按姜顏說的，找來輪椅，扶姜顏起來坐到輪椅上。

“你真是嚇死我們了，佳佳當時就把那人渣暴打了一頓，后來還沖進包廂，把包廂里所有人都臭罵了一通。”

“抱歉啊，讓你們跟著擔心了。”姜顏沒想到佳佳會為了她跟談了幾年的男友徹底鬧掰，感動之余又有些歉疚。

“你道什麼歉啊，錯的是他們！再說了，佳佳看清了也好，之前我就挺反對他們復合的，可佳佳舍不得他們之間幾年的感情，拖到現在。”周彤推著她出了病房，提起之前的事情還是覺得晦氣：“呸，都一群什麼人吶！”

不過說到這，姜顏偏頭：“彤彤，有件事希望你能幫我保密。”

“什麼事啊？”

姜顏抬手輕拍輪椅扶手，“你先停下來聽我說。”

周彤聞言轉到她面前，蹲下身：“什麼事你說，我肯定幫你保密。”

其實這一刻，周彤以為姜顏要說她和徐念卿的事，八卦欲一下子就上來了。

結果姜顏根本沒提徐念卿，而是拉著她的手很認真地說：“今晚的事情，你不要告訴李星辰。”

“啊？”周彤明顯有些失望，瞧得姜顏不禁笑了下。

還用手指勾了勾周彤的下巴，打趣道：“你以為我要說什麼啊？這麼失望的表情。”

周彤扁扁嘴，覷她一眼，小聲嘟喃：“我還以為你要跟我說，你跟那個學長的事呢。”

提起這個，眼里的八卦欲更是蠢蠢欲動。

姜顏訝然看她：“你不是說，你沒有探聽我隱私的意思嗎？”

“啊？”這下換周彤不淡定了：“你當時就醒了？”

“嗯。”姜顏抿唇笑了下，“那時候我剛恢復意識，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說話，就聽了一會兒。”

“哇，好啊你姜顏，你醒了居然還裝睡，你壞不壞啊你！”周彤窘迫有加，當即不依不饒去掐姜顏腰間的癢肉。

可憐姜顏因藥物原因，體力沒恢復過來，躲都沒什麼力氣躲，只得軟聲軟氣求饒：“我錯了彤彤，你小聲一點。”

“哼，求饒可不好使，除非你老實交待！”嘴上這麼說，但周彤還是體諒她剛醒，鬧了一下，就趕緊收回手，佯裝不依。

“好，我說......”

徐念卿那邊幾乎是和唐子驍同時做完筆錄出來，而周彤這邊聽八卦聽得眉飛色舞，滿臉興奮。

本想纏著姜顏問得詳細點，可看到徐念卿他們過來，就知道沒機會了，只得眼巴巴起身。

徐念卿沒注意到周彤的異樣，揣著心事走向姜顏，但又站在三米外，不肯更近一步。

神色淡淡看向佯裝平靜的姜顏，也沒什麼多余的話，只說：“走吧，我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