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他含笑覷了徐念卿一眼：“跟你一樣的倔脾氣。”

徐念卿淡淡彎唇。

很快，唐夏秋話音一轉，“不過她后來跟你提過，那天她下車后的事嗎？”

“下車后，還有什麼事嗎？”眉梢微抬，徐念卿朝唐夏秋看去。

見徐念卿這副表情，唐夏秋就明白了：“看來是沒告訴你。”

徐念卿怔片刻，輕輕皺眉：“什麼事？”

唐夏秋抬手摸摸下巴，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他：“人家女孩子都幫你做到這個地步了，你要還不知道，也的確不合適。”

聽他這麼說，徐念卿眉頭皺得更深了。

“那次離開湘城的事情本來是保密的，除了你知道以外，徐檢沒有告訴任何人。”

“所以我們的行程也基本上是規劃好的，盡量避開了湘城市區幾個重要的監控區域，這就導致，那個姑娘只能跟著我們的車繞一段遠路，當時天氣狀況不好，徐檢提出送她回家，但我猜那個姑娘應該是看出來我們不方便進市區，所以謝絕了我們的好意。”

“我記得當時她下車的那個地方，比較偏，是一處待拆遷重建的地段。”

“后來她下車沒多久，突然下起了雨，徐檢不放心，讓我拿傘下車，折回去送她到附近的街上，確保她坐上出租車，再趕回鄂城。”

“但我沒想到，就那麼一會兒的功夫，她居然撞上了一群混混，當時雨很大，她被混混驅趕在大雨里，一路往前跑，根本不敢停。即便是在那個時候，她仍然牢牢護著懷里的包。”

那時唐夏秋抄的旁邊的小路，見狀故意撿了一塊石頭，趁那群混混顧著嚇唬姜顏時，砸了他們的車，也將他們的注意力全部引到了自己身上。

這也是當年姜顏后來在醫院配合蔣正清錄筆錄時，曾懷疑他們看到什麼人的原因所在。

徐念卿聽到這，失神許久，最后輕聲說了句：“因為包里，有我的分科志愿表。”

她怕那張，承載著他全部夢想和希望的志愿表，被毀掉。

那天的雨究竟有多大，徐念卿記得很清楚，難怪后來她咳嗽那麼久都不見好，難怪她會那麼變得那麼怕冷。

“我真的不知道周廣平是誰殺的。”

“我怎麼知道周廣平是誰殺的。”

兩邊審訊室里的吳桂豐和葉雅蘭都對周廣平的死表示一無所知。

看他們的表情和反應都不像作假，姜遠通過耳麥示意里面的同事接著問：“問賬本的事。”

雖然問及周廣平的死，他們的反應大致相同，可對賬本卻是截然不同的態度。

吳桂豐聽到賬本，表現出了錯愕和驚慌，但葉雅蘭只在最初驚訝過后，又很快恢復了平靜。

看到這，姜遠和甄明對視一眼，兩人隨即起身。

甄明說：“我去會會這個葉雅蘭。”

姜遠點頭：“吳桂豐交給我。”

“葉雅蘭，葉氏集團現任董事長，畢業于歐洲奧爾林頓大學金融系，回國之后，聽從家里的安排，和當時只不過是一名普通刑事案件辯護律師的徐自省結了婚。”一號審訊室的門，忽然被推開，甄明出現在審訊室門口，一步步往里走。

“據說婚后，你們還算恩愛，但好景不長，在你懷孕的那年，葉氏開始走下坡路。”

“徐自省不擅經商，那種情況下什麼忙都幫不上，你懷著孕挺著大肚子，還得幫襯你父親打理公司上下。”

葉雅蘭聽到這，緩緩抬眼，在看清來人后，卻又漫不經心垂眼，看向自己保養得宜的雙手：“怎麼？才找到賬本就這麼迫不及待來我面前炫耀嗎？”

“炫耀倒不至于，我只是想知道，賬本里到底都記了些什麼東西，能讓陳彪不惜鋌而走險，也要拿回賬本，卻又不在第一時間毀了它。”

“是嗎？”葉雅蘭優雅抬手，理了理鬢發，微微笑著：“不瞞你說，我也挺想知道的，可惜，不能親眼看一看。”

甄明走到她面前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不應該吧，我想葉董事長應該是最清楚賬本內容的人，否則又怎麼會，假借賬本在手，用以傍身，騙了他們這麼多年。”

葉雅蘭輕笑一聲：“這位警官的話，我有點聽不明白。”

“你以為不說，我們就真的拿你沒辦法嗎？”

“哈哈。”葉雅蘭往后一靠，一改先前優雅的姿態，笑得有些夸張：“我都不知道你們要讓我說什麼，關了我這麼久，來來回回就是那些問題，可我早就說了，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甄明不理會她的挑釁，輕輕點頭：“那就說說，你知道的。”

說到這，他雙手交握，身體往前傾，緊緊盯著葉雅蘭，目光銳利：“比如，你兒子。”

眼皮兀地一跳，葉雅蘭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但也不過幾秒鐘，她又換上了一副無懈可擊的笑容：“這件事跟我兒子又有什麼關系，他當年才四歲，能做什麼？”

“看來，葉董事長還是很緊張自己的兒子的。”

葉雅蘭笑容一滯，剛要開口，卻見面前的男人站起來，“葉董事長可以好好想想，到底有沒有什麼話，要跟我們說的，我還有事，就先聊到這吧。”

丟下一頭霧水的葉雅蘭，甄明很快出了審訊室，拿出口袋里嗡嗡震動的手機：“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