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再打下去，我真報警了！”

最后陳芝沒來得及報警，鄰居替她報了。

附近派出所的民警上門，他們還沒停手的意思，被幾個民警拉開后，紛紛臭罵了一頓。

最后讓他們在保證書上簽了字，又在陳芝再三道歉下，民警才離開。

陳芝這輩子都沒經歷過這麼丟人的尷尬事件，氣得狂罵他們：“你們三個是不是有病？！都吃飽了撐的是不是？！非得去趟派出所，就舒服了？氣死我了，你們這三個傻逼！”

罵著罵著，眼淚又下來了：“你們三個打高興了是吧？我就活該替你們擔心是吧？”

她哽咽著，“早知道我就不來了，隨你們怎麼打，嗚嗚嗚。”

蔣遇于心不忍，不顧身上的傷，上前摟住她：“我錯了芝芝，別哭了。”

陳芝還在氣頭上，哭著照他胳膊上拍了一巴掌：“王八蛋！”

蔣遇胳膊上本來就有傷，被她一巴掌打得連連吸氣：“哎喲，我錯了，芝芝，嘶——”

這麼一鬧，屋里壓抑的氣氛倒是散了不少，徐念卿看看身上皺巴巴的衣服，擰擰眉，又看陸巖：“沒事吧？”

陸巖也看他：“就這？沒吃飯是吧。”

徐念卿輕嗤：“沒吃，打你們不也跟打孫子一樣？”

明明一個個都沒占著便宜，口頭上卻也不肯服輸。

蔣遇扭頭：“那是陸巖來得晚，沒看到我之前怎麼壓著你打，毫無招架之力可以說。”

陳芝氣笑了：“你們都牛逼行不行？”

陸巖屈指碰了碰下巴上的傷，盯著徐念卿冷淡勾唇：“行，那就吃完了接著打，讓你一只手，免得說老子欺負你。”

......

樓下就有飯館，隨便找了家有包間的餐館，陸巖直接要了兩箱啤的，兩瓶白的。

“喝什麼，你們挑，老子奉陪。”

蔣遇一拍桌子：“行，巖哥夠爽快，那就從白的開始。”

“你怎麼說？”陸巖問徐念卿。

要是看不出來他倆是故意想替他轉移心情，徐念卿也未免蠢了點：“隨便。”

“那就白的。”陸巖開了瓶，直接抓過三個杯子依次倒滿，倒完自己率先抓起其中一杯，仰頭喝盡，倒轉杯口示意他們看。

蔣遇見狀也抓起一杯，沖徐念卿揚揚眉：“阿念，碰一個？”

兩瓶白的喝完，菜還沒上來，陸巖又去拿了兩瓶。

一直不說話的陳芝，終于坐不住了，她一把抓起桌上的酒，跟陸巖說：“阿念身體剛好，這幾天肯定也沒怎麼吃，這麼喝下去怎麼行？”

蔣遇已經有點上頭，探身過去搶酒：“芝芝，懂點事，這種時候，就得讓他小子多喝點，免得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我看不下去。”

陳芝擋開他的手：“那也得吃點東西啊。”

蔣遇還要搶，陸巖開口了：“阿芝說得對，先吃點東西，不急。”

陳芝聞言松口氣，還好陸巖還沒跟著蔣遇發瘋。

再看徐念卿，沒什麼表情坐在那，也不知道醉了沒醉。

也就說話的功夫，點的菜總算上來了。

大家拿起筷子，陳芝眼含擔憂看了眼拿著筷子卻沒有動作的徐念卿，小聲勸道：“先吃點吧阿念。”

徐念卿看她一眼沒說話，但還是默默夾了筷子菜吃進嘴里，慢慢嚼著。

這段時間進食不規律，加上心情的原因，本來胃就有點不舒服，再喝點酒，更是難受什麼都不想吃。

可為了不讓他們擔心，他還是忍著難受，吃了點。

“你們今天過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不過也的確沒有任何胃口，吃了兩口，他又放下筷子，問陳芝。

對，徐念卿不問，陳芝都快忘了今天來找他的目的了。

不過，這個時候，氣氛還算不錯，她又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他。

蔣遇看出她猶豫，開口提醒：“說吧，能瞞到啥時候啊。”

“行。”陳芝放下筷子，低頭從包里拿出了一個盒子，輕輕放在徐念卿面前。

徐念卿看著眼前包裝精美的盒子，沒有動，過了好一會兒才問：“是她讓你給我的？”

陳芝點頭：“嗯。”

徐念卿慢慢伸出手，手指停在邊沿處，聽到自己苦澀的嗓音：“她，還好嗎？”

“我不知道。”陳芝實話實說：“其實我們也沒見到顏顏，這個東西還是穆醫生給我的。”

“不過穆醫生說，她挺好的，只是，昨天就已經離開湘城了。”

“嗯。”徐念卿將盒子拿到手里，小心拆開外包裝。

陳芝忽然覺得有點心酸，小聲問：“你不想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徐念卿沒抬眼，輕搖頭，去哪兒都好，這個城市對她來說，太殘忍了。

盒子打開，一只再熟悉不過的女士手表出現在他眼前。

他拿起來，眼前閃過她生日那晚的種種畫面，目光晃了一瞬，又看到壓在表下面的一小張明信片。

展開明信片，上面只有短短兩行字：“物歸原主，愿好。”

另一行：“遲到的十八歲生日禮物，勿怪。”

通篇，再沒有其他的話，甚至她連一個署名都不曾留給他。

把明信片放回去，他抓著手表，在手里慢慢摩挲，恍然間，想起了與她十指交扣的時候，少女手掌綿軟卻微涼，像是無論如何都捂不熱似的。

徐念卿用力抓緊手里的腕表，但這只表，卻可以。

那天中午，跟陸巖他們喝得酩酊大醉的徐念卿忘了自己最后是怎麼回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