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廖?”姜遠接的很快。
“阿遠,吳易華過來了,小蔣現在正在盡量拖著他,你什麼時候能到?”
“別急,半個小時以內,我肯定能到。”
“行,你也別急,吳易華給了我們一個小時的時間,你開車慢點。”
“好。”
說是半個小時,可姜遠比他們想象中到得還要早許多。
“姜警官?”看到姜遠,吳易華顯得有些驚訝,但很快他就注意到,姜遠身邊還站著一個女人。
年紀看著不輕,他望著女人,笑容不變:“這位是?”
姜遠揚唇一笑:“吳律師不是在等證據嗎?”
吳易華微怔片刻,兀得輕笑出聲:“姜警官是在跟我開玩笑嗎?這位女士,頂多算人證。”
“吳律師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我也沒說,只帶了物證過來,查案嘛,很多時候都是人證物證并存,難道不是嗎?”
吳易華聞言,只是笑了下,沒再說話。
姜遠抬手:“讓吳律師久等了,既然人證物證都到了,就請一起進去聽聽吧。”
按照吳易華的設想,警方根本不可能拿到葉雅蘭參與這次襲擊案的證據,因為她本來就沒有直接卷進去,哪怕是兇手被抓,也根本供不出她來。
可一看到姜遠和他帶來的女人,吳易華又忍不住想,這到底是警方炸他們,還是真的找到了什麼被他們忽略的證據。
短短幾步路,頭腦風暴就沒停過,可惜吳易華想破腦袋都想不到,姜遠帶來的人和證據,根本就與襲擊案無關。
所謂以涉嫌襲擊案拘留葉雅蘭其實就是一個幌子,一個為打他們措手不及的幌子。
果然之前還從容淡定的葉雅蘭在看到跟在姜遠身后的女人時,赫然色變。
這副神色轉變實在是過于生動且明顯,姜遠坐到審訊桌前,示意女人走近點,“葉女士可以仔細看看,對這個人證有沒有印象。”
在場的人誰看不出來,葉雅蘭此刻的神情有多緊張,不光是緊張,還有恐懼。
“不認識。”她白著臉搖頭。
可話音剛落,卻換來女人的冷笑:“你說不認識我?可你化成灰我都認得你!”
她一步步走向面露驚恐的葉雅蘭,譏諷道:“原來葉總也會有害怕的一天。”
葉雅蘭雙手抓緊面前的隔板,精心養護的指甲在木板上劃出刺耳的刺啦聲,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懷疑眼前的人其實是來索命的惡鬼:明明十幾年前就已經死了的人,怎麼會......?
而此刻葉雅蘭的反應和表現,顯然會讓情況變得更糟,吳易華立刻反應過來,看向姜遠:“姜警官,我的委托人這麼多年來一直有心理方面的疾病,不能受到刺激,我申請......”
“申請駁回。”姜遠慢條斯理覷他一眼,冷聲打斷:“現在還在審訊階段,除非危機性命,否則誰都不能讓她離開。”
吳易華一噎,還要開口,卻被姜遠再次打斷,只見他緩緩將手里的一疊照片丟到審訊桌上:“葉女士不承認認識人證,咱們也沒辦法,只能把這些照片,給她看看了。”
“小蔣。”他偏頭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蔣正清。
蔣正清立刻會意,走上前,拿起桌上的照片,走到葉雅蘭面前,隨便抽出一張,將照片內容轉給她看。
照片的畫質并不算清晰,但也足以辨認出她的臉——沖天火光里,她背對灼熱的烈焰,神情冷漠。
時隔多年,再看到這些照片,她似乎還能想起那座孤島上彌漫著濃重的汽油味,以及椽木斷裂,鋼筋水泥在高溫崩裂的聲音。
和此刻女人的聲音混雜一處,叫她生出一種恍然又恐懼的惡心感:“十三年前,你說只要我想辦法讓你混進我們電視臺外出采訪的同事里,讓你跟著一起去邙山現場,就會給我五十萬。”
“我是鬼迷心竅,為了那五十萬,竟然沒想過后果。”
“更沒想到,我不僅拿不到錢,還要死在你手里!”
“不!”冷汗順著額角滾落,葉雅蘭忽然想明白,什麼以襲擊案為由的拘留,都只是為了此刻打她一個措手不及。
她緊緊發干的喉嚨,強迫自己冷靜:“什麼十三年前,什麼五十萬,我根本就聽不懂,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而同在審訊室的吳易華也不傻,他知道警方不可能捏造一份證據來誣陷葉雅蘭,所以眼前他們提到的案子十有八九跟葉雅蘭有關。
不過作為一個專業律師,他現在要做的,還是盡量先保下葉雅蘭:“姜隊,你提供的這份人證和物證根本與這次襲擊案無關,你們警方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姜遠靜靜看著他:“吳律師還沒看明白嗎?”
吳易華面色一僵,就聽姜遠冷聲補充完后面的話:“很明顯,我們懷疑你的委托人,葉雅蘭女士,不僅涉嫌參與這次襲擊案,還被另一件案子的受害人指控殺人焚尸。”
“甚至我們警方還拿到了,她涉嫌殺人的物證,也就是那些照片。”說到這,姜遠調轉話頭喊蔣正清:“小蔣,把物證給吳律師看看吧。”
這些照片,吳易華每看一張,臉色就難看一分,“這是......?”
“十三年前,在江城的海島邊曾發生過一起滅門慘案,殺人焚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