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姜顏并不打算去見她。

但當晚回家，收到她郵件后，姜顏又改變了主意。

【明早幾點？在哪兒見？】她回郵件給周可。

沒多久，周可回她：【十點左右，在國貿五樓的咖啡廳見面怎麼樣？】

【可以。】

這事就這麼定了。

姜顏按約定時間趕到國貿時，周可顯然等她許久了。

“喝點什麼嗎？”等她落座，周可招手喊來服務員。

姜顏本想拒絕，但服務員已經近前，稍頓片刻后，她利用手機里的翻譯器，向服務員要了杯檸檬水。

翻譯器是為了方便同周可交流，臨出門下的，ai的發音雖然比較公式化，但勝在方便。

服務員走后，周可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喝了一小口。

咖啡微苦，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定定神，她看著面前的姜顏，稍顯猶豫：“姜顏，之前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姜顏面色平靜看周可一眼，拿起手機打字：【你知道我來，不是想聽你說這些。】

周可聽到她手機里傳來的語音，不由苦笑說：“是啊，我早知道你不會原諒我的，可不道歉，心里又始終不安。”

坐在她對面的姜顏，淡淡頷首：【沒那個必要，你最對不起的人不是我，不過你的道歉我接受，但我不會原諒你。】

周可聞言，下意識張張嘴，卻被過來送檸檬水的服務員打斷：“請慢用。”

姜顏抬手捏著杯沿處的吸管，低頭喝了口微涼的檸檬水，淡淡的酸味兒充斥口腔。

她很快直起腰：【說正事吧。】

昨晚，周可發給她的郵件里 ，提到了當初鄒銘濤和她受人指使的事情。

【指使你和鄒銘濤污蔑我，又買通王意語作偽證的人，究竟是誰？】

當初她就懷疑過，這件事并不簡單，只是問了姜遠，也沒問出什麼，姜顏以為是自己想多了。

可后來，怎麼也想不通周可為什麼要這麼對她時，心里就像埋了根刺兒。

周可也清楚，姜顏肯定想知道那件事的真相，再加上，以姜顏和徐念卿現在的關系，有些事，她必須要給姜顏提個醒兒，就當還了對姜顏的那份虧欠，求個心安吧。

只是姜顏會信嗎？她不確定。

利用手里的銀勺慢慢攪動杯子里的咖啡，周可想了片刻后，說：“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信，但我想這是我最后一次見你的機會了，所以，不管你信不信，我還是得告訴你。”

話音微頓，她徐徐抬眼，朝姜顏看去：“當初那件事，是阿念他母親，讓我這麼做的。”

【為什麼？】震驚過后，又愣怔許久，姜顏才找回自己的思緒。

她錯愕望著周可，忍不住搖頭：【我不明白，他母親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她只說她不喜歡你，也不想讓阿念跟你在一起，所以就讓我，想辦法拆散你們。”

說到這，周可有點不敢看她：“我承認我當初也是因為嫉妒你，才答應了葉阿姨。”

“原本我以為，我是可以用些小手段，給你們造成誤會，從而......”

周可喝了口咖啡，“但阿念真的太喜歡你了，哪怕，你都因為我的挑撥，故意躲著他了。”

“我以為，像他那樣的性格，很難對什麼人上心，即便是喜歡你，也不過是一時好奇或興起，一旦你冷落他，他應該很快就會死心。”

“可我沒想到，明明你們都已經快兩個月沒聯系了，我找你說換座的事情，他知道你答應后，都那麼生氣了，居然還肯坐到你旁邊去。”

“甚至你只不過摔了一下，他竟然緊張得當著全班人的面抱你去醫務室。”

說起這些，周可想起當初的自己，只覺得可笑。

姜顏目光冷冷清清的，瞧不出什麼情緒，只靜靜看著她。

周可又是一聲苦笑：“也是因為這樣，葉阿姨才覺得，你的存在會對阿念造成很大的影響，于是她沒辦法再容忍你待在阿念身邊。”

姜顏斂眸：【于是，你們就想出了這麼個主意。】

她冷下臉：【一條人命，在你們眼里，究竟算什麼？】

“不是的。”周可抬手半掩著臉，聲音輕微發抖：“我們一開始的計劃，只是讓鄒銘濤去糾纏你，造成不好的傳言，逼你轉學。”

“但沒想到他居然在那個時候去報復王意曉，又恰好被你撞上。”

【那可真是，多謝你們費心了。】姜顏冷嗤，她終于知道為什麼校運會那天，徐念卿的母親會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她了。

也明白徐念卿為什麼要跑到陸巖家一個人喝悶酒，更明白那晚，他隱藏在告白下欲言又止的歉意是源于什麼了。

姜顏閉了閉眼：阿念，你究竟還瞞了我多少事情？

你明明說過，不會騙我的。

周可知道她現在心里不好受，但有些話，還得一次性說清楚。

“我告訴你這些事情，并不是想再次挑撥你和阿念的關系，我只是想給你提個醒兒。”

“雖然我不知道阿姨為什麼不喜歡你，但這些你該知道，免得以后跟阿念產生什麼誤會了，不明不白。”

“之前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我真的挺后悔的。”

“我知道說再多，你也不會原諒我，但是，姜顏，我現在是真心實意，希望你能和阿念好好的，不要因為一些人和事，最終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