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來，她漸漸好轉，又對書法有了興趣，就轉去學書法了。

鋼琴倒是很久沒彈了，也不知道忘了沒。

聽穆雨婷提起這事，姜顏搖搖頭：【太久沒彈過了，早就忘了。】

這麼說只是謙虛，生疏是真生疏了，但也不至于忘了。

其實她內心還是很喜歡鋼琴的，只是，那時一節鋼琴課并不便宜，她知道爸媽不在，姜遠一個人養她太辛苦，就放棄了。

但又怕姜遠懷疑，于是謊稱對書法感興趣，一學多年，也真的喜歡上了書法。

“沒事。”穆雨婷有心讓她放松心情，“我這有不少樂譜，這樣，我先彈一段，然后你彈一段，怎麼樣？”

見姜顏還遲疑，她笑了笑：“都是自己人，不用太拘謹。”

穆雨婷都這樣說了，姜顏也不想掃興，便應了下來。

“那你等一下，我去房間拿樂譜。”

......

穆雨婷雖然學醫的，但以前也考慮過吃藝術那碗飯，可惜天賦差了點。

就像她說的，都是自己人，彈得好或壞，都不重要，關鍵是大家都開心就行。

“我這好多樂譜，你可以找找看想彈哪個，我先去彈一段試試手，你聽聽我彈得怎麼樣。”

姜顏沖她乖巧一笑，低頭仔細看樂譜。

在她找樂譜的功夫，穆雨婷彈了段《貝多芬月光曲》第一章。

聽得姜顏微微出神，恍惚間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學琴的那段時光。

那個時候，她跟現在一樣，沒法兒說話，姜遠工作忙，她大多數時候都待在琴室，和老師一起練琴。

滿室的琴聲，悠揚動聽，娓娓道出小姑娘瑟縮不安的心事。

她不知道為什麼她生了場病之后，就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不會說話，也不像別的小朋友，有爸爸媽媽來接她，她的生活里只有姜遠一人。

除此之外，也只有指尖下傾瀉而出的琴音，和樂譜上漂亮的音符陪伴她。

懂事如她，在看出姜遠的辛苦和壓力后，選擇了放棄，那段孤寂彷徨時光里唯一的慰藉。

時過多年，姜顏并不后悔，只是偶爾有些懷念罷了。

穆雨婷彈完之后，姜顏也選好了接下來她想彈的樂譜——《夢中的婚禮》。

【雨婷姐姐，你能幫我錄個視頻嗎？】在上場之前，姜顏把打在便簽上的話給穆雨婷看。

“可以啊。”穆雨婷很干脆就答應下來：“用你的手機還是我的手機？”

姜顏把自己手機遞給她，意思不言而喻了。

穆雨婷笑了聲：“你選好譜子了？”

姜顏回她一個笑，在眾人注視下走到電子琴面前坐下。

當琴聲響起那一刻，穆雨婷終于明白姜顏為什麼要讓她幫忙錄視頻了。

臉上笑意不減，穆雨婷遠遠看了眼姜遠，心想：連《夢中的婚禮》姜顏都想彈給那個男孩子聽了，你再不同意又有什麼用。

看著鏡頭里，側臉溫婉漂亮的姜顏，穆雨婷又想起去年，相擁在樓下的小情侶。

仍然感慨，多般配呀。

云城山區的夜晚，溫度有些低。

徐念卿套了外套爬到離村子最近的山頂，才勉強找到一點信號。

這邊山區條件太過落后，附近的基站在另一個村子，群山連綿，信號并不好。

好不容易等到晚飯后，他問了村長哪里能連到信號，在村長家比他小幾歲的弟弟帶領下，走了快一個小時，順利上了山。

“哥，你要給誰打電話嗎？”夏夜的山區，星光璀璨，月色如華，能見度很高。

甚至還有在城市里根本見不到的螢火蟲。

徐念卿嗯了聲，“把手電滅了，我拍幾張照片。”這樣好的夜景，他想讓姜顏也看看。

只不過，即便是在這山上信號也并不算好，只有3g的數據，打個電話還行，想打視頻，有點難。

看著手機屏幕上，許久沒發送出去的照片，他嘆口氣，嘗試給姜顏發微信：【睡了嗎？我到了才知道這邊山區信號不好，是不是等急了。】

【拍了幾張照片，本來想發給你看看，但看樣子應該是發不過去了。】

結果這兩條消息剛發完，數據忽然跳到4g，照片也在瞬間發送完畢。

緊接著，姜顏的消息也跟了進來。

先是一段視頻，徐念卿點開，但畫面一直在刷新，他看看數據，又成了3g。

索性放棄這段視頻，看姜顏發來的消息。

【沒睡呢，還在我哥哥朋友家里玩。】

【你這是在哪兒拍的？好多螢火蟲啊，好漂亮。】

【吃了嗎？云城的飯菜口味你吃得慣嗎？】

徐念卿找了塊石頭坐下，逐一給她回復：【村里沒信號，我到山上來了，不過這里信號也不好，勉強能發出文字消息。】

【剛吃完，挺好的，還吃了這邊的火腿，味道很不錯，回去給你帶。】

看著一條消息半天都沒發出去，徐念卿回頭，見跟他一起來的西格坐一邊巴巴望著他，不由彎彎唇：“再等我一會兒，馬上好。”

西格有些不明白：“哥，你不是要打電話嗎？”

怎麼還不打呢？

徐念卿跟他解釋：“不打電話，發幾條微信就好。”

“哦。”西格點點頭：“不過這邊信號太差了，我們平時要上網的話都要去對面那座山。”

徐念卿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太遠了，今晚就算了。”

西格不好意思地笑笑：“聽我阿爸說，明年村里就可以通網了，到時候你再來就不用上山找信號這麼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