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以為，這是錯覺，可漸漸的，他對我的控制欲變得格外重，他開始變得偏執易怒。”

“雖然在外人面前，他還是那個儒雅隨和，為人師表的專家教授。”

“但我知道，那只是假象，所以大學志愿我填了湘大，我就是要逃離他，逃離林家。”

“姜頌，不管多難，我都不會再回去......”

也是從那一刻起，姜遠動搖了，他甚至想，姜顏不肯回去，會不會也是因為察覺到了什麼，可他嘗試套姜顏的話，卻又什麼都沒問到。

或許是他想多了，不過既然妹妹怎麼都不肯去林家，他也不想再逼她。

畢竟，連母親都不愿回去的地方，他又怎麼能狠心送姜顏去。

......

“你哥答應讓你留下來了？”早起倒是個極好的天氣，徐念卿和姜顏從公園一路跑到校門口，才放慢腳步往里走。

接過徐念卿遞來的濕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汗，姜顏一邊調整呼吸一邊點頭。

壓在心里一晚上的石頭總算落地，徐念卿彎唇一笑：“你怎麼跟他說的，是我們昨晚商量好的說辭嗎？”

將用完濕紙巾團好塞進外包裝里，隨手揣進衣兜，姜顏點頭又搖頭：【一半吧，我本來是打算按我們倆提前對好的話來說服他的，但沒想到，才說了幾句，他就動搖了。】

“然后呢？”徐念卿接著問。

【然后......】姜顏不好意思地抿唇：【我就求他，抱著他胳膊求。】

瞧她面露羞赧之色，徐念卿了然，眼眸一轉含笑道：“嗯，有時候，服軟撒嬌還是挺好用的。”

“特別是，對在意你的人。”

姜顏聽他這麼一說，不由朝他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是嗎？那，對你好用嗎？】

徐念卿回以她一個同樣別有深意的眼神，“或許你可以試試。”

話音剛落，兩人同時笑出聲。

笑完，姜顏抬手：【早上我要吃千層餅，和紅棗糕。】

“好，再給你加個雞蛋。”

【那你給我剝殼。】

“嗯......你要肯撒個嬌的話，我就考慮考慮。”

【才不要！】

“不要就......誒，怎麼又跑了？”

......

早上有心理輔導講座，是為緩解高三年級全體師生即將面臨高考的緊張情緒而開設的。

雖然這類講座全市中學每年都會開設，但與以往不同的是，雅郡今年請來了林城的知名犯罪心理學教授林正庭老先生。

其含金量可想而知。

學校要求無特殊情況下，高三年級各個班老師學生都得到場旁聽。

早讀課后，各班井然有序往大禮堂教室去。

臨出教室前，姜顏往口袋里塞了本便利貼，仍覺不夠，又拿了本高考作文素材。

沒想到剛出教室就被班主任李娟喊住：“姜顏？別的同學都拿筆記本準備做筆記，你怎麼拿本書啊？”

當時徐念卿正好站在李娟身邊，瞧見姜顏沖李娟嬌憨一笑，很快擠到前面去了。

完全沒有折回去拿筆記本的意思。

惹得李娟嗐了聲，偏頭覷他一眼：“你去幫她把筆記本拿上，這麼重要的講座，怎麼能不聽。”

徐念卿只得笑著應下。

不過他應下是一回事，姜顏記不記又是另一回事。

反正以他對姜顏的了解，她要不想聽，你懟著她耳朵喊都沒用。

果然到了禮堂，徐念卿在最后一排找到她時，她接過筆記本就擱到腿上，認真看手里的素材大全。

“真不聽啊？”徐念卿湊她耳邊問。

姜顏連眼都不帶抬一下，果斷搖頭。

這些年她都不知道看過多少心理醫生，最近幾個月還一直去林徵那邊跟他閑聊。

心理輔導方面的一些術語她都倒背如流了。

就算換成她姥爺來講，也沒什麼新鮮的。

有這時間，還不如多背幾段素材。

總之，到講座結束整整三個小時，姜顏背了五段素材，記了三十個英語單詞。

愣是沒在意講座都說了什麼。

但從周圍同學的討論聲里，似乎這次講座成效不錯。

“要麼說，教授就是教授，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就連一貫大大咧咧的陳芝都在聽完講座后由衷感慨。

姜顏摸摸耳朵，不自在地點頭。

瞧得徐念卿失笑不已，“阿芝你跟她說沒用，她都沒聽。”

“啊？你沒去大禮堂嗎？”

姜顏干笑兩聲，夾了塊肉吃進嘴里。

徐念卿替她答：“去了，就是沒聽而已。”

陳芝表示不理解：“為什麼不聽啊？林城大學的教授誒！”

“而且，他講得真的很好。”

“是啊。”徐念卿覷了姜顏一眼，“我也想知道她為什麼不聽。”

姜顏放下筷子：【因為我經常聽啊，而且我也沒有心理問題。】

陳芝等徐念卿翻譯完，故作神秘搖頭：“林教授說，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心理問題，只是我們平時不重視，或是還沒有嚴重到被發現的地步。”

【嗯。】姜顏抿抿嘴點頭：【我前前前前好多個心理醫生都是這麼跟我說的。】

“你看了那麼多心理醫生？”徐念卿一愣：“因為什麼？”

姜顏覺得這也沒什麼好瞞他的：【因為我老做噩夢，醒來之后又什麼都不記得，再加上，我不能說話的原因，醫院查不出來，所以他們都覺得我是心理出了問題。

】

她不甚在意地搖搖頭：【可我覺得，我挺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