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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顏。”陳芝一癟嘴，不由挪到她旁邊，像以前一樣靠在她肩頭：“能聽到你這麼說，我太開心了。”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怕失去你......”

話才說到一半，蔣遇和徐念卿都過來了。

“怕失去誰？”蔣遇賤兮兮湊近，把給陳芝打的飯放她面前餐桌上，同時擠擠眼。

“走開啦你。”每次他一耍寶，陳芝再難過，都能破涕為笑。

姜顏也跟著笑起來。

徐念卿坐到姜顏旁邊，放好餐盤，照例從口袋拿出一張濕紙巾，撕開遞給她：“擦擦手。”

姜顏收起手機，剛要接，手腕被拉住。

徐念卿垂眼，仔細給她擦干凈兩只手才作罷。

“哎，得。”兩電燈泡看得牙酸。

陳芝假模假樣轉身，捏著嗓子嗲聲嗲氣，跟蔣遇對戲：“阿遇哥哥，人家的手也臟嘛。”

蔣遇笑得有牙沒眼，一把捉住她的手，作勢要掀衣服：“哎好好好，哥哥給你擦。”

演到一半，兩個人先繃不住笑了。

一轉眼，發現徐念卿朝他倆的方向指了指太陽穴，然后對姜顏做了個意味深長的搖頭動作。

姜顏咬著筷子擱那兒笑，然后學著徐念卿的模樣，朝蔣遇和陳芝露出一個深表同情的眼神，同時還點了點下巴。

“嘿，你們倆！演啞劇是吧？”陳芝拿起筷子，眼疾手快夾走了姜顏碗里的鴨腿：“哼，讓你們倆內涵我們。”

鹵鴨腿被搶走，姜顏委屈巴巴朝徐念卿看去。

徐念卿笑了笑，安慰她：“沒事，我這還有。”

說著夾把自己這份夾給她，“趕緊咬一口，旁邊還有個土匪呢。”

什麼都沒干的“土匪二號”抬頭：？

......

下晚自習后，姜顏和徐念卿出了校門，再一次看到等在校門口的姜遠。

兩人對視一眼，徐念卿微哂：“沒事，你先上車。”

姜顏依言點頭。

走近后，姜顏對姜遠笑笑，然后又看了徐念卿一眼，自己從車后繞過去，坐到了副駕駛上。

姜顏上了車，姜遠淡淡對徐念卿點點下巴，轉身去拉駕駛室的車門。

“學長。”沒想到徐念卿會在這時候喊住他。

出于禮貌，姜遠只得再次轉身：“怎麼？”

比起他的冷淡，徐念卿顯得溫和多了：“可以聊聊嗎？”

姜遠偏頭，看了眼車上的姜顏，她帶著耳機，閉著眼，想來是徐念卿提前跟她說過了。

收回目光，姜遠單手插兜，“聊什麼？”

“換座的事，恐怕不行。”徐念卿迎上他冷淡的目光，并不露怯。

“什麼意思？”

“換座的事你還沒有問姜顏吧，你不問她，擅自替她做決定，她會不開心。”說到這，話音微頓：“你比我更了解她的性子，她在意你，體諒你，肯定不會跟你鬧。”

“但她會把難過藏在心里，壓著自己。”隔著車窗，他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徐念卿的聲音低下去：“我不想看她難過，我知道你也不想。”

“所以，能不能，請學長，放棄給她換座這件事。”

姜遠臉上的表情，徐念卿看不透。

但他相信，姜遠是很在意姜顏的，這也是他唯一可以利用的跟他交涉的籌碼。

“我放棄給她換座，那你能保證，不欺負她，不讓她因為你難過分心嗎？”

姜遠顯然是被說動了，但這，也是他的籌碼：“我希望你們分手，更希望你不要再來招惹她。”

他的目光堅定而冷硬，徐念卿不動聲色與之對視，卻也隱含不肯退縮的固執。

“我可以保證，不欺負她，也不讓她因為我傷心難過。”

“你憑什麼保證？”

“就憑，她喜歡我。”

“她喜歡我。”少年的眸光變得格外深邃，“我怎麼舍得讓她難過。”

姜遠像聽笑話似的，冷哼一聲：“這話你哄哄她得了。”

“我知道你不信，但分手絕不可能。”徐念卿微微躬身，明明上一秒還態度堅決，下一秒卻放低了姿態：“學長，求你了，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真的不能失去她。”

少年姿態如此卑微，原本挺拔如松的背脊微微一躬，竟讓他想到了十多年前跪在父親面前，求他不要放棄嬌嬌的自己。

姜遠面色一冷，轉身上了車。

姜顏不知道徐念卿跟姜遠說了些什麼，但從哥哥的表情看，他們的交談結果似乎并不算愉快。

“要去吃宵夜嗎？”眼見快到小吃街，姜遠忽然出聲。

啊？姜顏微怔后，搖頭：【不太餓。】

“嗯。”

車子一路平穩駛過熟悉的街，很快抵達小區地下室。

等車挺穩，姜顏解開安全帶，摘下耳機，將細長的耳機線認真纏好，正準備下車時。

沉默許久的姜遠再度開口：“嬌嬌。”

搭在車門上的手一頓，姜顏回頭。

車燈打在白墻上，反射回來的光，透過擋風玻璃，照亮姜遠線條冷硬的下顎。

姜顏靜靜看著哥哥，等他下文。

“哥哥給你轉學好不好？”

等了好一會兒，沒想到等來他這麼一句話，姜顏愣了半晌，才聽明白他的意思。

她直愣愣看著面色嚴肅的姜遠，忽然手機從掌心滑下去，姜顏條件反射去撈，卻只抓到了纏在機身上的耳機線一端。

手指抓緊繃得筆直的耳機線，慢慢提起。

將屏角碎了一塊的手機抓到手里后，姜顏清清發干的喉嚨，單手比劃：【為什麼？】

“你還小，以后會碰到更優秀更適合你的人。”這些話，他想了好幾天，甚至這一路都在想：“馬上要高考了，這個時候，突然出來一個人影響你，哥哥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