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卿失望搖頭：“我不明白，針對姜顏對您有什麼好處，對公司又有什麼好處？”

“當然有好處。”葉雅蘭冷笑：“我就是要她徹底消失在你面前。”

“您說什麼？”徐念卿眉頭一擰，好像忽然聽不懂她的意思：“你針對她，就是因為，我喜歡她？”

“是啊。”今晚這些話，已是不得不說了，葉雅蘭收起厲色，往沙發上一靠：“我不喜歡她，我覺得她配不上你，我不想看到你跟她談戀愛。就這麼簡單。”

“呵。”徐念卿沒想到會聽到這麼可笑的理由，薄唇輕輕顫了幾下，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您，就是為了這麼可笑的理由，不惜花錢利用一個爛人，想出這麼下三濫的招數？”

說到最后，尾音啞下去，“去誣陷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

“阿念！”

“母親！”

徐念卿激動站起身，眼尾染上薄紅，“您憑什麼一次又一次去干涉我的喜好，我的選擇？”

淚意覆上幽深瞳仁，他抬手重重在胸口上點了兩下：“我是您的傀儡嗎？”

“就算是，那也是我這個當傀儡不聽話，你為什麼要沖著姜顏去？啊？您告訴我，為什麼？”

“阿念。”葉雅蘭從來沒見過這樣聲嘶力竭的他，即便是以前，她不準他學文，他也從沒有現在這樣激動質問她。

那一刻，葉雅蘭才終于意識到，她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自學文之后，真的開始脫離她的掌控了。

他就像羽翼漸豐的鷹，總有一天要展翅遠離她。

不，不是這樣。

“你聽媽媽說，阿念。”她也終于慌了：“媽媽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你跟那個女孩真的不合適，你們不能在一起，你知不知道。”

“你聽我的，我不會害你。”

“我答應你，只要你不跟她在一起，以后你做什麼選擇，你喜歡什麼，我都支持你，媽媽再也不會干涉你。”

“好不好？”

一番發自內心又急切誠摯的勸說，顯然并沒有任何用。

徐念卿任她抓著胳膊，心灰意冷仰頭，不讓眼淚落下來。

燈光刺得眼眶酸脹難忍，他閉上眼，緩緩搖頭：“不，您還是不明白，您都做錯了什麼。”

“干涉我的喜好選擇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您不該因為掌控不了我，就去怨恨針對我身邊那些無辜的人。”

“當初的周可是這樣，現在的姜顏還是這樣。”

“她們什麼錯都沒有，您不該這樣。”

說完，他掙開她的手，決絕轉身出門。

“阿念！”葉雅蘭扶住身旁的沙發靠背，不甘地喊他。

房門拉開，徐念卿頭也不回走出去，沙啞的聲音伴隨關門聲傳到她耳中：“就算您真的把我當傀儡，我也不會怪您。但像針對姜顏這種，上不得臺面的事，還請到此為止吧。”

“阿遇，出來陪我喝酒。”

“哈？”蔣遇敲鍵盤的手一頓，屏幕很快黑下去：“唉我去！”

游戲失敗的音效伴隨蔣遇不明所以地追問：“咋啦？告白被拒絕了？”

“少廢話，到底來不來？”徐念卿站在漆黑的樓道里，一出聲，聲控燈又亮了。

“來，在哪兒？馬上到！”

“陸巖家。”

“陸巖都不在，你，哦他把鑰匙丟給你了是吧？”

“行，你等著，我馬上換衣服過來。”

徐念卿掛斷電話，輕車熟路從門邊密碼箱里拿出鑰匙，打開陸巖家門。

陸巖雖然去了外地，房子空置，但每周都會請一次鐘點工來打掃。

今天周末，鐘點工下午才來過，屋里整潔跟樣板房似的。

反手關上門，將鑰匙往門上一掛，徐念卿提著便利袋走進客廳。

另一邊，蔣遇匆匆套上連帽衫，剛換完鞋出門，眼前電梯門打開，他定睛一瞧，陳芝眼睛紅紅從電梯里走出來。

扁著嘴一副馬上要哭出來的表情，朝他張開手。

蔣遇忙上前摟住她，“怎麼了乖。”

“你要去哪兒啊？”陳芝聲音悶悶從懷里傳出。

蔣遇輕撫她后背：“不去哪兒，剛剛阿念打電話叫我去陪他喝酒。”

“那你去吧。”陳芝吸吸鼻子，“我回家好了。”

“別，你都這樣了，我還能放心出去？”蔣遇扶住她的肩，“我爸媽今晚都有晚自習，不在家，不管什麼事，先進屋再說。”

陳芝揉揉眼睛：“那阿念怎麼辦？他不還在等你嗎？”

“沒事。”蔣遇俯身在她臉上親了口：“不管他，老婆重要。”

陳芝破涕為笑，推了他一下：“少貧了你。”

哄了陳芝進屋，蔣遇覺得把徐念卿一個丟在陸巖家也不行。

于是靈機一動給姜顏發消息，讓她過去看看。

不管怎麼說，姜顏去可比他去有用得多。

.......

姜顏看到消息已經是十分鐘之后的事兒了。

她剛洗完澡出來，看到蔣遇這莫名其妙的一句：【姜顏，阿念心情不好，現在一個人在陸巖家，你方便過去看看嗎？】

心情不好？姜顏輕輕皺眉，一個多小時前不還在跟她開玩笑嗎？

想了想，她問蔣遇：【他為什麼心情不好啊？】

發完消息，拿了抽屜里的吹風機去浴室吹頭發，幾分鐘出來后一看手機，蔣遇還沒回她。

也顧不得多想了，姜顏走到衣柜前，換下身上的睡裙，很快拿了手機出門。

陸巖家她去過一次，倒還記得怎麼走。

只是姜顏不明白，他不是都回家了，怎麼好端端的又去了陸巖家？

難道是跟家里人鬧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