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緊接著,鄒銘濤也加入了這場荒誕可笑的表演:“好啊!我說怎麼姜顏好端端非要跟我分手,原來就是因為你!虧你還是年級第一,三好學生,也能干出這種撬人墻角的齷齪事!”
“還對手語感興趣?明明是對我女朋友感興趣!”
“怎麼?你這是什麼眼神?想當著副校長和主任的面跟我動手是嗎?!”
渾身血液直往腦子里沖,徐念卿雙眼猩紅,垂在身側的手死死攥住,以最后一絲理智極力壓制身體里瘋狂叫囂的暴戾因子。
眼見勢態不對,幾個校領導都緊跟著站起來。
徐念卿深吸一口氣,咬牙轉身,目光坦蕩迎上他們驚疑不定的打量。
少年挺直的腰板如一棵生機勃勃的松,倔強又堅定立在原地,擲地有聲:“我跟姜顏之間清清白白,如果校領導們不相信,我愿意接受調查。”
“這個,學校當然會好好調查,你先......”
高志明話還沒說完,忽聽一聲心灰意冷的嗤笑,不由轉眸看去。
被姜遠摟在懷里的姜顏不知什麼時候轉過身來,歪頭靠在姜遠胸前,誰都沒看,只盯著周可,流著淚還在笑。
笑得聲音越大,眼淚掉得越密,笑到最后,她低頭拿手一點點擦去眼淚,然后抬頭,雙手在身前緩慢比劃手語。
比劃完,她誰也不看,埋首姜遠懷里。
姜遠的聲音很快響起:“我看也沒什麼好問的了,直接交由警方調查吧。”
“不過。”他冷淡的聲音一轉,隱含凌冽:“我丑話說在前頭,我姜遠的妹妹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隨便污蔑欺負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周舒蘭站起來,一臉怒意。
姜遠根本不理會她,只對紀建誠他們輕頷首:“在事情調查清楚前,姜顏不會來學校。”
“相信學校和警方會給她一個交待。”說完,姜遠松開懷里的姜顏,輕輕替她擦去眼淚,溫聲道:“我們走。”
目送姜遠帶著姜顏離開,屋內氣氛又一次變得微妙。
高志明看看周可和鄒銘濤,最后看向徐念卿:“姜顏最后的手語是什麼意思?”
徐念卿聞言,卻是扭頭盯著周可看了半晌,雙眸冷的似沁了冰,許久薄唇輕動,吐出一句:“她問你,你們這麼做,有沒有想過,那是一條人命?”
說完,便見周可陡然色變,一張臉瞬間白得像紙,卻還在強裝鎮定。
徐念卿失望搖頭,只覺得她無可救藥:“周可,如果王意語死了,你能承受得起背負這一條人命的代價嗎?”
“這句話,是我問你的。”說完,他厭惡偏開臉,維持最后的禮貌,對紀建誠他們微躬身,“已經沒有我的事了,我也該回去上課了。”
直到走出教務處的那一刻,他腦海中都是姜顏失望到極致的嗤笑聲, 以及她流著淚,心灰意冷的模樣。
徐念卿仰頭,看湛藍的天,高空之上云卷云舒,足以滌蕩人心。
可這人心,他似乎從來就沒有看清過。
“阿念,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怎麼聽說......”一下課,蔣遇和陳芝直奔文創一班而去,踏進教室門的瞬間,蔣遇嘴里的話戛然而止。
徐念卿站在凳子上,寫完最后一筆,慢慢轉頭,面色平淡:“聽說什麼?”
蔣遇錯愕看著他,不答反問:“你在干什麼?”
“看不出來?”徐念卿長腿一邁,從凳子上下來,隨意拍掉手上的粉筆灰。
“都什麼時候了?”陳芝擰眉,上前搶過他手里的黑板擦和文摘,“你怎麼還有心情管黑板報啊?”
手心一空,徐念卿不甚在意轉眸盯著黑板,“像嗎?”
“什麼?”陳芝一愣,跟著他看去。
“我的字,跟姜顏的字,像嗎?”
“哈?”陳芝完全沒想到他居然還在說黑板報的事。
別說陳芝急,蔣遇見他這樣也急:“阿念,你振作一點,這事兒不還在查嗎?”
“是啊。”徐念卿擋開蔣遇搭過來的手,“那你們急什麼呢?”
說完,也不管他們倆什麼反應,提步走到自己座位上,拿起杯子喝水。
“阿念。”蔣遇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挨了嗆也不在意,“我們急,是因為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辦,這不來找你商量嗎?”
徐念卿抬手,用小臂蹭掉下巴上的水漬,放好水杯后才轉身看著他們:“沒什麼好商量的,等學校和警方調查處理就行。”
“不行啊!”陳芝又氣又急:“你真的沒聽到,整個年級都在怎麼說姜顏嗎?”
眸光微斂,徐念卿冷冷勾唇:“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要怎麼說,我也管不著。”
“這件事跟你們無關,就別往里摻和了。”說完,抬腳越過他們,幾步出了教室。
“他這什麼脾氣啊?有火逮著我們發是吧?我們上趕著犯賤!”陳芝本來心情不好,被徐念卿一連嗆了幾句,當即氣得眼眶都紅了。
碰上這樣的事兒,蔣遇也頭疼,可現在也不是鬧內訌的時候,他趕緊攬住陳芝,好聲好氣地哄:“是,阿念這狗脾氣,該罵。但是芝芝,我們也理解一下他,姜顏出事他肯定是最急的。”
“我們芝芝大人有大量,別跟他一般見識。”
“你說這鬧得到底是什麼事兒啊,可兒也不肯跟我們說清楚,現在年級里那些話傳得又那麼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