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足以表明姜遠的態度。

在場的人精，又有誰聽不出他的意思。

紀建誠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呷了口茶。

這種場合根本不需要他發話，鄒銘濤的母親周舒蘭先坐不住了：“我看這位家長恐怕搞錯了，你家孩子，可不僅僅是‘目擊者’這麼簡單。”

“是嗎？”姜遠當刑警多年，這種場面司空見慣，于他而言也不過是小打小鬧。

眸光轉向姜顏，“到底怎麼回事，你來說吧。”

姜顏點點頭，便有江世存示意高志明把紙筆遞給她。

她低頭，一五一十把事情經過全部寫下后，將本子遞給姜遠。

姜遠接過，快速掃了眼，然后看向紀建誠：“我妹妹因為生病，沒辦法說話，但這件事也不算小事，總不能一直讓她寫。”

“我雖然會手語，但又怕對方家長不信我的話，所以校方能安排一個會手語的老師，來幫忙翻譯一下嗎？”

說完，將手里的本子遞給高志明，然后本子就傳到了紀建誠手里。

紀建誠看完姜顏寫的事情經過，跟鄒銘濤說的，出入很大，不由沉思片刻，問江世存：“江主任，咱們學校有會手語的老師嗎？”

“這個恐怕沒有。”江世存想了想，又問高志明：“高老師知道嗎？”

高志明搖搖頭：“這個我是真沒聽過誰會。”

正為難的時候，李娟淡聲道：“我們班有個學生倒是懂些手語。”

“哦？”江世存看向她：“是誰啊？”

“我們班班長，徐念卿。”

李娟話音剛落，姜顏下意識朝哥哥看去，卻沒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異樣，便以為是自己多想了。

“這個時間。”江世存看了眼手表：“一班是哪個老師的課？李老師你應該知道吧？給他打個電話讓徐念卿來一趟。”

“哦，順便，把這個女生也喊來。”紀建誠調整了一下眼鏡：“周可？也是一班的吧？”

李娟沒看姜顏寫得事情經過，自然不明白怎麼周可也跟這件事有關，但她還是依言給這時正在上課的歷史老師打了個電話。

其實姜顏覺得，這個時候徐念卿來不來也沒什麼要緊的。

只要周可來了，證明她是臨時替她去給陳芝送東西的，鄒銘濤的謊言就不攻自破了。

......

另一邊，周可猜到學校會喊她去，但沒想到他們也會把徐念卿喊過去。

此時，兩人一起出了教室，便聽徐念卿狐疑問：“學校為什麼要叫你過去？”

周可心頭一跳，強裝鎮定搖頭：“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有什麼需要問我的吧？”

“問你？”徐念卿收回打量她的目光：“當時你又不在。”

“是啊。”周可輕咬嘴唇，心虛地笑笑：“到了就知道了。”

“嗯。”

路上，徐念卿想到自己給姜遠發的那個短信，果然還是姜學長有辦法。

一會兒就能看到姜顏了，壓在心里的石頭也總算落地，有姜遠和李娟在，本來沒什麼可讓他擔心的，但他還是想進去陪著姜顏。

不能親眼看到她，到底沒辦法安心。

此時，他還不知道，他找姜遠幫忙想辦法讓他進去這事是多麼正確。

教務處離得不遠，徐念卿和周可很快就到了門外。

抬手輕敲門，很快便有人打開門讓他們進去。

“紀校長，江主任。”徐念卿依次跟屋里的老師們問好：“高老師，李老師。”

“好了，念卿，你跟周可先坐。”

待他們兩個坐好，高志明清清嗓，“徐念卿，聽說你懂手語？”

徐念卿謙遜道：“之前感興趣，學了一段時間。”

“那你能保證，可以正確替我們翻譯你們班上這位姜顏同學的手語嗎？”

“嗯，應該沒問題，我暑假的時候去過殘疾人福利院，跟里面的聾啞孩子交流過。”

“殘疾人福利院？”高志明有印象，仔細想了想恍然大悟：“是葉氏集團發起的那次公益活動嗎？”

姜顏聽到這，有些緊張朝徐念卿看去，只希望他不要承認。

但他還是點了頭：“對。”

那次公益活動，江世存是聽過，但沒關注，聞言不由反問：“公益活動？”

“是啊。”高志明解釋：“當時還挺火的。”

說著，他想起來：“那，那次公益活動，在網上爆火的人也是你？”

“是我。”徐念卿維持著表面的平靜，“老師，這樣，你們能相信我了嗎？”

“哦，當然。”越說越偏，高志明趕緊把話題拉回來：“那一會兒就由你來翻譯姜顏同學想表達的意思。”

說完，他又看向稍顯緊張的周可，“這位女同學也不用緊張，我們叫你來就是問一件事兒，你如實回答就行。”

周可捏捏手指，點頭。

“是這樣。”確定他們兩個都明白找他們來因為什麼后，高志明接著說：“你們來之前，我們大概向鄒銘濤和姜顏兩位同學了解了一下今天中午發生的那件墜樓事件，不過，這兩位同學說法不太一致。”

“據鄒銘濤同學說，他和姜顏同學是一早約好了在明禮樓見面的。”鄒銘濤原話不便復述，高志明斟酌著用詞，盡量說得委婉又貼近鄒銘濤所描述的經過：“結果，因為在等姜顏同學時，跟那個從樓梯墜落的女同學說了幾句話，讓姜顏同學產生不好的誤會，三人因此產生矛盾，才導致這起意外事故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