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的，不肖想。

即便也曾于懵懂時為他心動。

不知道該不該怪她醒悟太遲。

但幸好，終歸沒到覆水難收的地步，那麼，就到此為止了姜顏。

趁一切還來得及，放下吧。

......

副駕駛座上，姜顏偏頭，額角貼著車窗，街邊路燈明滅，飛速倒退于她眉眼間掠過。

背帶裙口袋里的手機還在震動，無端叫人生煩。

她睜眼坐起來，摸出手機，什麼也不看，索性關機。

“離你家還有一段距離，再睡會兒？”穆雨婷微微偏頭，見她神色倦怠，只當她累了。

蔣正清醉了，拉著姜遠和廖申一不讓走，姜遠只得拜托她送姜顏回家。

不知道為什麼，穆雨婷覺得姜顏今晚情緒不太對，可之前吃飯時還好好的。

仔細想想，似乎是看了那個直播后，姜顏才變得情緒低落，沒什麼精神。

但她一時又想不明白，一個普普通通的直播跟姜顏的情緒有什麼直接關聯。

想來想去，最后得出姜顏累了的結論。

說完又看到姜顏依言點頭，靠向座椅，便確定姜顏是真的累了。

因此不再多想。

安全將人送到家，穆雨婷叮囑了小姑娘幾句，讓她早點休息，才離開。

浴室里，姜顏把熱水溫度調得較往常高了點。

閉眼站在花灑下，稍高的水溫沖淡身體里的倦意和失落。

雙手下意識環住自己，滿屋子的熱氣仿佛能熨帖沉悶的心。

手掌撫上心口，陌生的窒息感由此發散，又忽地收攏，帶動整個胸腔都泛起沉重痛意。

堅硬的骨骼也在此刻被不知名的情緒侵蝕，四肢酸軟。

掌心撐住覆滿水汽的墻壁，一點點滑蹲下去。

垂首將臉埋在掌心，任熱水兜頭淋下，沖刷光裸的后背。

姜顏不知道為什麼她會這麼難過，不過是放棄一段還沒開始就已經湮滅的青澀心事罷了。

不該難過的，其實早就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了不是嗎？

就算沒有周可，也會有別人，站在他身邊的人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她。

所以，姜顏，不要難過，也不要去埋怨誰。

都會過去，他也終將成為你這短暫歡愉時光里的驚鴻一瞥。

可為什麼明知道是這樣，她還是難過得想哭呢。

徐念卿。嘴唇貼著手心無聲張合：你教了我那麼多，現在又能不能再教教我，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不難過？

......

電腦屏幕又一次暗下去。

徐念卿抽回手，偏頭看擱在旁邊的手機。

一百零七小時二十九分沒收到她回復。

“打不了打不了，走走。”

“嘶，我被閃開了，你走你走，走走走。”

耳麥里，蔣遇和陸巖的聲音交替響起，很快就聽蔣遇氣得捶桌子：“他/媽/的這ad玩得什麼玩意兒？”

“沒事，問題不大。”自從去了青訓后，陸巖脾氣倒是好了很多，安慰完蔣遇又問徐念卿：“阿念，出什麼事了？”

徐念卿盯著手機出神，沒來得及回話，蔣遇在那邊幸災樂禍接茬兒：“還能出什麼事，姜顏不理他唄。”

“哦。”陸巖淡淡應了聲，一邊買裝備，一邊試探問了句：“他們鬧矛盾了？”

蔣遇也在看裝備，隨口回道：“真鬧矛盾還好了，至少知道什麼原因，他也能去哄哄。”

說起別人的八卦，蔣遇向來起勁兒：“他啊，這是不明不白就被女神給‘咔嚓’了。”

“我傳送好了。”陸巖佯裝不在意岔開話題，“阿念，你復活去左河道插個眼。”

“他還插什麼眼啊，沒看今天打游戲都不在狀態嗎？死多少次了。”蔣遇買好裝備，徐念卿也剛好復活，“阿念你去跟ad清線吧，我去插眼。”

“嗯。”隨手按滅手機，徐念卿應聲后，心不在焉點了ad附近的塔傳過去。

結果才點傳送，己方ad瘋狂發撤退。

蔣遇噗呲笑出聲：“阿念，他這是嫌你菜，不讓你跟了。”

徐念卿聲音冷淡：“這賽季打了三百多把還待在白銀的菜狗是誰我不說。”

蔣遇：“......”

得，自取其辱， 想到這賽季自己的艱難上分史，蔣遇決定閉嘴。

但是，轉念一想這是他的晉級賽，蔣遇又沒辦法就這麼閉嘴：“阿念，我錯了，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收收心，好歹這也是兄弟的晉級賽。”

“嗯。”徐念卿沒心情跟他開玩笑，但也不至于因為自己心情不好就擺爛。

“配合問題。”陸巖的聲音響起：“跟阿念無關，他開了幾次好團，ad跟不上輸出。”

陸巖說的倒也是實話，不過這樣一來蔣遇更心慌了，“那要開全隊麥嗎？阿念指揮，不然這ad打團老夢游。”

徐念卿沒說話，陸巖便主動攬下指揮權：“我來吧。”

“你這要開龍還要配合開團，再指揮的話，忙得過來嗎？”

“打這個段位還行吧，不難。”說完，陸巖打開了全隊麥，“兄弟，能聽到嗎？”

“......”

即便有陸巖開麥指揮，這把排位也打了近70分鐘，最后總算逮著機會一波團滅對面三個，順利推了水晶。

“我艸！牛/批！老子總算黃金了......”

徐念卿抬手拿下耳機，蔣遇激動捶桌子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起身活動了一下脖子，拿起手機在三個人群里發了條語音：“你們玩。”

之后，翻到置頂，點進去：【姜顏，這幾天還好嗎？】

打完這句話，又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