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顏執筆先在一旁的廢紙上試了幾個字。

“落筆不要猶豫，手腕發力。”

“嗯，對，這樣就很好。”在爺爺的指導下，姜顏順利寫完了一幅字。

有高人指導就是不一樣，姜顏看看自己的這幅字，確實比高一時寫得好多了。

告別小區的爺爺，姜顏從商店買好紅紙和墨汁，信心滿滿回家寫新春對聯。

過兩年就是年三十，姜遠在姜顏寫好對聯后沒多久終于回了家。

一看客廳鋪的到處都是妹妹親手寫的對聯，覺得酸楚又好笑：“怎麼想起來自己寫對聯了？”

姜顏環顧自己的杰作，笑問他覺得怎麼樣。

“嬌嬌的字還用說嗎？”姜遠小心避開地上的對聯，抓住妹妹的手左右看了看，怪心疼的：“累不累？”

【還好，我寫得慢。】姜顏仰頭對哥哥笑，【墨汁已經干了，哥哥我們一起貼對聯好不好？】

“好，我去找找透明膠帶。”

貼完對聯，兄妹倆簡單吃了頓晚飯。

姜顏洗完澡出來，發現哥哥還在客廳等她。

“今晚沒事，一起看個電影去？”

【現在嗎？】抬眼看了眼墻上掛鐘——七點半。

倒也還早。

可轉念一想哥哥這段時間工作一定很累，她又搖頭：【有點累，不想去。】

“寫對聯寫的？”果然姜遠沒多想，只當她累了，關切起身朝她走來，“以后別寫了，幾幅對聯又不貴。”

手掌自柔軟的發絲撫過，姜遠溫聲道：“真的不用老想著給哥哥省錢。”

【不是省錢。】姜顏笑：【今天剛好沒事做，就想練練字。】

“真的？”

【真的。】姜顏點頭。

“好，累了就早點去睡吧，明天我們一起去置辦年貨。”

……

轉眼到了年三十這天，兄妹倆收拾了一天屋子，里里外外大掃除完，都累得不行。

躺在沙發上休息時，姜顏看了眼手機。

大概是因為徐念卿回來了，群里很熱鬧，都在問他這次出國之行的感受和見聞。

徐念卿隨意回了幾句話，表示要去倒時差。

姜顏看到這，正要丟開手機，卻沒想到又有新消息進來。

消息來自說要去倒時差的徐念卿，姜顏微怔，心里隱隱有絲奇異的感覺。

【晚上能一起出來跨年嗎？】

也不知到底是因為太久沒有他的消息，還是期末沒考好，姜顏居然有些不敢回他。

手指抵在對話框，半晌沒打出一個字。

猶豫著怎麼回他時，下一條消息又進來：【要是不忙的話，出來一下好嗎？我有話想跟你說。】

看到這句話，腦中好像能浮現出，他頂著時差的疲憊感，打出這句話的期待模樣。

怎麼拒絕，沒法兒拒絕。

【好，快去倒時差吧，晚上見。】

姜顏不知道，當她給予了徐念卿肯定回復時，他在那邊有多高興。

吃完年夜飯，姜顏和哥哥看了會兒春晚。

“行了，趁時間還早出去跟朋友玩吧。”姜遠看得出她心不在焉，干脆主動把人放出去。

姜顏不好意思地撓撓臉頰，回房換衣服。

“晚上人多，注意安全，回來的時候給我發消息，我去接你。”叮囑完，姜遠還覺得不放心，“算了，我直接送你過去，今晚不好打車。”

沒想到她就出趟門，哥哥也能考慮這麼多，姜顏無奈按住他準備拿車鑰匙的手。

【沒多遠，我可以的，你就別管這些了好嗎？快去看春晚。】

大年三十晚上的楓華廣場說人山人海也不為過。

晚上氣溫低，自從淋了那場雨，姜顏變得異常怕冷，入冬以來就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今晚自然不例外。

帽子圍巾口罩一個不少。

這裝束，別說今晚人多，就擱平時，她也料定朋友們認不出她來。

果然她從蔣遇和陳芝身邊走過時，這兩人還在往遠處張望。

姜顏覺得好笑，垂眼裝路人，就擱他們身邊不遠處一站，期間陳芝回頭奇怪地瞥了她兩眼，愣是沒把她認出來。

就在她準備使壞，轉到陳芝身后去嚇他們時，忽然肩頭被人自后輕輕拍了下。

毫無防備的她還沒嚇到別人，卻先被嚇得一驚。

扭頭對上一雙噙著笑意的熟悉的眼，姜顏莫名覺得臉熱。

大概是心虛吧，果然人還是不能存壞心思。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都穿成這樣了，這人究竟是怎麼認出她來的啊！

徐念卿自然不知道她心里想什麼，只是看她這樣子覺得乖極了，甚至想伸手揉揉她腦袋：“這個帽子什麼時候買的？”

姜顏沒想到他看著她笑了半天，就問這個，不由指指帽子，輕輕歪頭，眼中彌漫著笑意，像在問：好看嗎？

“很適合你。”徐念卿輕笑，“冷不冷？”

姜顏搖頭。

“那跟我來。”他說話的聲音始終很低，廣場上人多，一旁的蔣遇和陳芝竟然從始至終沒注意到他們。

姜顏笑得不行，伸手指向他們，徐念卿也笑，故意朝她使了個眼色，食指在唇上壓了壓。

這極大滿足了姜顏的惡趣味，跟徐念卿一個對視，強忍笑意，悄沒聲息從這兩人身邊溜走。

廣場臨江的一面，是看煙花的絕佳位置，可人也實在多。

“這邊冷，我們往公園走走？”徐念卿的心思不在看煙花，所以位置好壞對他而言不重要。

可他也得考慮姜顏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