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都是真的。”張燁忙不迭點頭。

徐念卿離他們還算近，自然也能聽清他們說的每一句話，聽到這，他一改先前懶散的姿態，猛地坐起來。

難以置信地望著陸巖的后背，慍怒不已：“你當年才多大？”

陸巖轉過頭看他，聲音冷得像結了冰：“九歲。”

隨著他話音落下，徐念卿眼中閃過一絲憎惡，“罵他們畜生都侮辱了畜生！”

陸巖轉回頭：“所以當年你們是故意……”話還沒說完，眼前寒光一閃。

“阿巖！”徐念卿瞧見不對，倏然站起身。

可剛站起來，幾個不知道什麼時候緩過神的打手騰得從地上跳起，徑直朝他撲來。

張燁竟敢來陰的！但陸巖也并不是沒有防備。

在刀尖捅來的瞬間，他想也沒想，后腰一沉，往后倒去，同時以手肘杵地，將整個身體牢牢撐住。

眼見刀刃擦過肩頭，陸巖極力扭轉身子，抬起右腿一個橫掃。

趁張燁慌亂格擋的空檔，往左側一趴，雙手撐地，借力騰身而起。

張燁完全是抱著跟他同歸于盡的想法，雙手握緊刀柄，朝著他胡亂砍來，“給老子去死吧！”

他手中有刀，陸巖又怎麼會蠢到跟他硬碰硬。

但這樣一來，陸巖這邊的形式也由主動變成了被動，張燁根本就是瘋了，恨不得當場置他于死地。

陸巖卻打算先拖著張燁，耗他力氣，等他松懈的時候，趁機打掉他的刀就好辦了。

想清楚這點，他果斷往徐念卿那邊跑過去，順帶放到兩個打手，加入混斗。

場面一亂，人太多，張燁就算再想殺他，也難以近他身。

何況有這些人給他當擋箭牌，張燁再恨，也不得不掂量誤傷這群打手的后果。

但張燁很快就沉不住氣了，警察已經到了附近，多耽誤一分鐘，他就多一分被抓的風險。

等不了了，他抓緊手中一尺長的刀，臉紅脖子粗地大吼一聲：“都他媽讓開。”

顯然是提前商量好了的，張燁一開口，打手幾乎同時往旁邊讓。

張燁抓住這個機會，一刀捅向陸巖。

而此刻的陸巖正好被兩個混混鎖住手，一時間躲閃不能，眼見刀尖朝他胸口捅來。

一根木棍被凌空甩了過來，正中張燁持刀的手。

徐念卿一拳砸翻擋在他面前的打手，三步并作兩步沖過去，狠狠踹在張燁腿窩。

張燁瞬間撲地。

隨著張燁手中的刀脫手，輸贏已成定局。

……

先前挨的那一棍也不是蓋的，剛剛甩出手中的木棍時又正好牽扯到了肩頭的傷。

徐念卿抬手摸了下，整個右肩腫得碰一下都疼。

不光是肩，身上有好幾處都疼得厲害，之前裝慫，故意挨的，現在一股腦兒開始疼了。

好在，也總算是能松口氣了。

千防萬防，沒想到他們竟然將刀提前藏在那張不起眼的桌子底下。

徐念卿過去踢翻那張桌子，在背面找到了膠帶的痕跡。

虧他們想得出來，一群人對付兩個還藏刀。

要不是陸巖反應快，估計傷得不輕。

正想著，張燁語無倫次的咒罵聲傳到耳邊，聽得他直皺眉。

更別說離張燁最近的陸巖。

要不說張燁賤，現在什麼狀況還搞不懂嗎？非得嘴硬挨陸巖兩拳才舒服。

徐念卿懶得管那邊的事，拉過唯一幸存的椅子坐到那群打手面前，放松脊背微躬身，雙手自然下垂搭在膝頭，冷淡的視線掃過每一個人：“這兩萬塊好拿嗎？”

沒人敢吭聲。

本來也沒指望他們答，他直起腰，“有手有腳，干點什麼不好，就非得把自己搞得人惡狗嫌是嗎？”

“知道你們今天這事要判幾年嗎？”

腳尖踢了踢離他最近的那個：“你說。”

“打，打架斗毆，也就十五天……”

“還覺得挺賺是吧？”

“……”

“知道他們是干什麼的嗎？販、毒。”

“我們又沒有……”

“誰信吶？跟毒/販攪在一起，說你沒做那事兒，警察信嗎？”

“……”

徐念卿不想再多說，收回目光，打算歇會兒。

不曾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聲暴喝猶如平地驚雷忽地在耳邊炸開，徐念卿愕然回頭……

平時還算冷靜的陸巖，忽地勃然大怒，一手死死掐住張燁的脖子。

“你讓孟申野動她試試！”

張燁被掐得拼命掙扎，喉間發出急促的哼哧聲，整張臉憋成絳紫色，眼見要出事。

徐念卿哪里還坐得住，“陸巖！”

陸巖被他喊得手中動作一頓，像是清醒了些，掐著張燁脖子的手一松，改攥衣領。

徐念卿瞧著陸巖冰冷的神色，不知道他怎麼好好的，突然就被激怒了。

原本他走開是為了陸巖跟張燁方便說話。

但現在看來，似乎不該就這樣放任他們在那邊。

想到這，他抬腳要過去，卻沒想到身后的人忽然撲了上來。

……

張燁難受地咳了好半天，喉間火辣辣地疼，如果沒有徐念卿出聲喝止住陸巖，怕是喉骨都要斷了。

貪婪地深吸幾口空氣，張燁抬手摸了摸脖子，沒忍住呵呵笑起來。

笑聲越來越大，以至于身體都在抖。

“陸巖啊陸巖。”聲音嘶啞到弱不可聞，但張燁知道他能聽見，也只有他能聽見：“你覺得申哥為什麼提前走了，因為他知道警察來了，你們報警又怎麼樣？抓不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