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到這一抬頭，竟然看到，在街對面的便利店外站著幾個曾嚇唬過她的流氓。

即便那些人沒再開跑車，發色也染回黑色，姜顏依然可以確定，就是他們。

她舉起手機，對著那個方向拍下照片，接著毫不猶豫跑回電影院，把照片發給姜遠。

【玉春路，柒號電影院對面。】

姜遠回得很快：【你什麼都別管，我馬上過來。】

……

蔣正清踹開倉庫門的同一時間，姜遠拿起手邊的對講機：“小蔣，人不在屋里，你帶小葉搜查現場，讓大頭和老黃回來跟我走。”

“知道了，師父。”蔣正清收起槍，扭頭對守在兩邊出口的大頭和老黃使了個眼色。

大頭和老黃立馬靠過來，“怎麼了？”

“師父讓你們兩個回去，跟他走，應該是有線索了。”

“行。”大頭收了槍，“那你跟小葉當心點。”

“去吧，師父說人不在，我跟小葉留下搜。”

大頭和老黃跑回車邊的時候，姜遠隔著窗喊他們：“快！”

等他們兩個跳上車，油門轟隆一響，瞬間沖了出去。

“姜隊，我們去哪兒？”

“剛接到線索，老叫一行出現在玉春路附近。”

話剛說完，手機支架上的手機再次亮了，姜遠見狀點進消息頁面一看，眉頭跟著皺起來。

【哥哥，他們要走了，攔了出租車，車牌號分別是：湘A631xxx、湘A737xxx。】

開著車他不方便打字，但發語音又根本控制不住語氣：“我不是讓你別管了嗎！給我回家！立刻！”

大頭和老黃聞言面面相覷，不知道姜隊好好的怎麼火了。

沒等他們想明白，身子不由自主往前傾，這是車子突然加速帶來的慣性力。

兩人趕緊抓緊扶手。

……

“走啊，還等著我請你是吧？”張燁毫不客氣往徐念卿背上推了一把。

佯裝踉蹌幾步，徐念卿不情不愿跟上陸巖。

“哎，哥們兒，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啊？”臉上露出一絲畏縮，徐念卿表現得十分害怕：“我，我好像，沒有得罪過你們吧？”

“你是沒得罪我們，但你這兄弟實在不聽話，要怪就怪他吧，啊？”

徐念卿訕笑：“什麼兄弟？我跟他就是一個班的，恰好在路邊碰到一起拼個車。”

“是嗎？”張燁饒有趣味看了陸巖一眼，嗤笑道：“那你還真是倒霉。”

“可不是，我要早知道他得罪了人，肯定離他遠遠的。”

“行了，少廢話。”張燁不耐煩地打斷他，“跟著走。”

“好好好。”只是剛走兩步，兜里的手機忽然響了，徐念卿一愣。

張燁冷冰冰看過來：“給我。”

拿出手機，徐念卿快速掃了眼屏幕，遲疑道：“約我出門的朋友，她可能是不知道我到哪兒了……”

“給我！”張燁又是一聲低喝。

面前的人顯然被他嚇到了，抖了一抖，老老實實將手機遞了過來。

張燁接到手里，滿意地嗯了聲：“算你識相。”

說著一看手機屏幕，“喲呵，‘姜嬌嬌’？女朋友啊？”

徐念卿臉一紅，低頭局促解釋：“還，還在追。”

語音通話斷掉，接著電話又到了，張燁摳摳嘴角：“瞧瞧，這是真等急了。”

徐念卿聞言抬起頭，鼓起勇氣跟他商量：“哥們兒你看，讓人女孩子一直等著也不像話，要不這樣，我跟她說句話，讓她回去，行不行？”

“行啊。”張燁咧開嘴，手伸過去。

在徐念卿抬手的瞬間，猛地變了臉色，狠狠將手機摜在地上。

“哥們兒你……”望著四分五裂的手機，徐念卿肉疼地皺皺眉，嘴里的話在對上張燁冰冷的目光時，生生轉過話頭：“沒事，砸得好，我也煩她，他媽的總這麼吊著我，就讓她今天等著去吧！老子不伺候了。”

張燁懶得再理他，重重搡他一把：“給老子走快點。”

快走幾步，與陸巖并肩，徐念卿微偏頭，兩人目光對接了一下，都從對方眼中捕捉到一抹冷意。

徐念卿收回目光低頭，狀似無意般踢了踢腳邊的石頭。

眼前的老胡同和住房有一半被夷為平地，所經之處，碎磚，破墻，斷掉的椽木和碎裂的瓦片被隨意堆放兩旁。

腳下坑坑洼洼的路面覆蓋薄薄一層黃土，根本不足以留下清晰的足印。

張燁帶著他們走到一處廢墟前，率先走上去：“快點，我哥要等急了沒你們好果子吃。”

徐念卿佯裝害怕，三步并作兩步跟上去，不等張燁開口，回頭催陸巖：“哎，你倒是快點啊，沒聽到這哥們兒怎麼說的嗎？”

“我真是被你害死了，趕緊的，你去跟他哥解釋清楚，好讓我走。”

陸巖冷漠抬眼，清冷的目光落在張燁臉上，譏誚諷刺：“怎麼？連個正經地方都不敢找了？”

“我哥見你，有必要找正經地方？你個叛徒也配？”

“叛徒？”陸巖重復這兩個字，踢開腳邊的碎磚，冷笑：“當年出事，跑得最快的不是你們？”

“那你呢？！”張燁被他這話激怒：“你他媽串通條子來抓我們。”

脖子上青筋畢現，張燁恨不得一拳砸上去：“陸巖，我看在哥的面子上喊你一聲巖哥，你他媽真就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是吧？！”

他咬牙切齒低吼道：“誰他媽把你從‘牢’里撈出來的，都他媽忘了是吧？狼心狗肺的東西！”

張燁口中的‘牢’指的是那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室。

臉色冷了一寸，陸巖不再理會他，踩著腳底水泥塊上去，“算賬是吧？正好，我也有一筆賬想跟孟申野好好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