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顏和陳芝睡下后沒多久，另一邊姜遠率先出了包廂。

等電梯的空檔，葛艾文帶著徐念卿和陸巖一起走出來，沉默站在他身后。

“我送他們回去，你的身份不方便。”電梯門打開時，葛艾文開口了。

“嗯。”姜遠明白他的意思，大步進了電梯，習慣性伸手擋在門邊，等他們進來之后才按下負一樓的按鍵。

負一樓是地下停車場，他和葛艾文都要去取車。

坐到車上，目送葛艾文發動車離開，姜遠盯著車燈照亮的那一片，神色仍舊凝重。

一個小時前，他完全沒想到，葛艾文口中的線人會是妹妹身邊的朋友。

聽他們的意思，如果不能盡快將那伙人一網打盡，嬌嬌也會有危險。

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不管什麼事兒，他都不希望牽扯到嬌嬌身上。

同樣的，在他眼里破案抓人都該是他們警察的職責，更不應該將普通人扯進來。

所以，徐念卿和陸巖提出幫他們引出那伙嫌疑人時，他當即表示拒絕。

哪怕他現在仍然沒有改變這個想法，可正如徐念卿所說，那群人常年跟警方打交道，反偵察意識強烈，短時間內不可能主動露出馬腳，等他們來抓。

目前來看，最好的辦法就是由陸巖出面引蛇出洞。

否則時間拖得越久，他們越不安全，包括姜顏。

姜遠重重砸了下方向盤，從扶手箱里摸出一盒沒開封的糖盒。

戒煙這麼多年，每次煩躁的時候，涼糖是唯一能幫他緩解情緒的東西。

扔了兩顆到嘴里，濃烈的薄荷味在口腔蔓延。

姜遠捏捏眉心，發動車。

……

昨晚跟姜顏抱怨了一通后，陳芝心里憋著的那股氣，散了不少。

再加上一早收到舞蹈老師的消息，下周國慶期間要去外省一個藝術學校，學習一周。

就沒那個心情再去管蔣遇他們有什麼瞞著她了。

陳芝定定神，可能最近練舞壓力太大，她才這麼大的火氣。

平時她的性格是有些作，也老欺負蔣遇，但不代表她真的沒分寸。

姜顏也是看清楚這一點，才故意打岔開開玩笑，想把事情輕飄飄揭過去。

中午下課后，陳芝照例在樓梯口等姜顏和徐念卿下來，然后一起去一樓找蔣遇和陸巖。

只是剛走到樓梯口，班上一個女生忽然喊住她。

陳芝嗯了聲，她跟這個女生平時關系還算不錯吧，“怎麼了周蓉蓉？”

“你又在等你朋友啊。”周蓉蓉面色微微有些紅，陳芝古怪看她一眼。

“對啊，你有什麼事嗎？”

“沒有，就是，我有個朋友讓我來問問你，樓上文創班的徐念卿有女朋友嗎？”

“啊？”陳芝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促狹看她一眼，“怎麼？你朋友看上他了？”

“對，對啊。這不是非讓我來問問嘛。”

陳芝打量周蓉蓉強裝鎮定的模樣，心里樂了：什麼朋友啊，八成是她自己看上阿念了吧。

心里這樣想著，表面上她假裝信了周蓉蓉的話：“應該是沒有吧，反正我沒發現他跟哪個女生走得近。”除了她、姜顏和周可，陳芝在心里補充道。

周蓉蓉聞言面上一喜，仍有幾分猶疑：“是嗎？那，那個，經常跟你們走在一起的那個女生，叫什麼顏什麼的，也不是他女朋友？”

“不是，不是，大家都是朋友而已。”

“是嗎？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

周蓉蓉忽然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我之前看到徐念卿一直跟著那個女生，還給她擋球，看著像鬧別扭的一對兒，就以為他們……”

“是嗎？”陳芝倒是不知道這件事，想了想也沒太在意，在她眼里，要說徐念卿談戀愛的話，跟周可的可能性更大。

至于姜顏，陳芝想起去年寒假，她問三個男生誰好看的時候，姜顏那樣子看起來分明是還沒開竅。

不過后來，蔣遇過生日，姜顏輕易放過甘愿受罰的陸巖時，她當時覺得姜顏和陸巖看起來其實還挺登對的。

可陸巖那麼冷冰冰的性子，有幾個女生受得了呢？

所以她沒再往那方面去想。

周蓉蓉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心里忽然沒底了：“會不會是你不知道啊，其實他們早在一起了？”

陳芝看她一眼，說的什麼話啊，還有她看不出來的事情嗎？

“沒有的事兒，我天天跟他們在一起，還能不知道啊。”

有了她這句話，周蓉蓉松口氣，猶豫了一下將藏在身后的手拿出來：“那你，能不能幫我把這封信，帶給徐念卿啊，我朋友拜托我，但是我跟他又不熟，不太好意思去給。”

陳芝看她這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想笑又不好直接笑，抿抿唇接了過來：“行吧，那一會兒我就幫你轉交。”

話音剛落，徐念卿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四樓的樓梯拐角處。

陳芝哎了聲，跟周蓉蓉說：“他來了，你要不……”結果話還沒說完，周蓉蓉羞得一扭頭跑下了樓梯。

望著周蓉蓉落荒而逃的背影，陳芝噗呲笑了。

徐念卿身后跟著姜顏，等他們兩個走近，陳芝嘴里嘖嘖兩聲，舉起手中的粉色信封，迎著徐念卿打趣道：“不愧是咱們阿念，魅力不減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