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主任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把他喊去喝茶的事情，還是很快傳開了。

姜顏想不知道也難。

午飯過后，在小操場上看陸巖和蔣遇打球時，姜顏想了想還是給徐念卿發了條信息：【來高一教學樓后面看球嗎？】

過了會收到徐念卿回復：“剛吃完飯，你在那等著我，有話跟你說。”

不過看完消息沒多久，蔣遇就過來喊她：“姜顏，幫我們去買個水成嗎？”

他擦了擦臉上的汗，將最后一點水喝掉，對姜顏一笑：“我忘了芝芝今天中午要排練，以前都是她幫忙帶水，所以……”

姜顏明白了，站起身，對他點點頭，然后快速看了看球場上的幾個男生，將人數記下。

沒想到去便利店的路上，她剛好碰到了徐念卿。

“去哪兒？”

姜顏對他做了個喝水的動作。

徐念卿笑，“給阿遇他們買的？”

輕輕點頭，姜顏拿出手機：【你說，有話跟我說？】

“嗯。”徐念卿抬頭看看四周，唇邊勾出一抹笑，卻是半晌再沒下文。

這種話說到一半的人最可惡了，姜顏忍著好奇等了半天，一直到水買完從便利店出來，他都沒有再開口的意思。

姜顏憋不住了：【？】

一個簡簡單單的問號，盡顯此刻的不滿。

徐念卿退出手機支付界面，看到她發來的問號，愣了一下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事沒跟她說，轉眼看到她一臉期待，又是一陣笑。

“對，我剛剛想著怎麼跟你說，結果給忘了。”抬手撓撓眉梢，徐念卿斂笑偏頭看著她，忽然認真起來：“姜顏，你現在有沒有什麼目標？比如說，以后考哪個學校，學什麼專業。”

沒想到，他會突然問起這個，姜顏忪怔片刻，搖頭。

“是沒想好？還是不想告訴我？”

一句話惹得姜顏抬眼看他，徐念卿不解：“怎麼？”

再次摸出手機，姜顏垂眼打字：【沒想好。沒有目標，就，努力學習吧。】

“努力學習然后呢？總要想想以后考個什麼大學吧？難道你高考完就不用學習了？”

姜顏又看他一眼，不明白他今天怎麼想起來問這個：【沒想好啊，考到哪兒算哪兒吧？】

徐念卿嘆氣：“明白了，你這是完全沒想過以后。”

說著，話頭一轉：“這樣吧，我幫你定個小目標？”

姜顏看著他，意思是，你說。

徐念卿隨意將手中手機拋起來，又接住，假裝隨口一提：“不如，考北大？”

姜顏懷疑自己聽錯了：考北大是小目標？

她眼中狐疑之色太過明顯，看得徐念卿有些心虛，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好像是有點難為你哈。”

剛說完就被姜顏瞪了一眼，他尷尬移開眼，再次撓撓眉毛：“這樣吧，考北大的事另說，下個學期，你先考進文創一班來。”

最終的目的遮遮掩掩總算說了出來，徐念卿先松了口氣，又暗暗觀察姜顏的反應。

他知道姜顏聰明，這些漏洞百出的蹩腳話術根本不足以打消她的懷疑。

但真要跟姜顏講明事情原委，他又不知道怎麼去說，畢竟，她也是被莫名扯到轉班這件事里來的。

徐念卿只怕她知道后，因為這一出沒意義的鬧劇而多心。

他這麼做，當然是好心。

只是對姜顏來說，他這番話更像是來消遣她玩的。

什麼叫考北大的事另說？又不是菜市場買菜，沒挑好先擱一邊。

她也沒這麼好糊弄：【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就是想說，姜顏，來文創一班吧。”

姜顏覺得他今天特別奇怪，莫名其妙提這些，文創一班也不是她想去就能去的啊。

而徐念卿接下來的話，更令她覺得莫名。

“今天，江主任跟我說，只要你這學期期末成績能排進一班前三十名，他就給你批轉班申請。”

【為什麼？】姜顏真的不明白，就算要轉班，也該是江主任找她說才對。

“你不想來？”徐念卿瞧她神色有些冷淡，“還是你覺得考進一班前三十名很難？”

姜顏垂眼，手指輕輕點在手機屏幕上，卻又半晌沒動作。

見她這樣，徐念卿更是拿不準她在想什麼，只好松口先穩住她，免得她多想：“沒事，如果你實在不想來一班，就當我沒說。”

“這是你的自由，我不會干涉。”

“不用急著回答我，先考慮一下。等你想好再告訴我，你的決定。”

說完，他晃晃手中的便利袋，淡淡一笑，及時止住這個話題：“快走吧，阿遇他們還等著呢。”

晚自習后的公交站臺，擠滿了等公交車的走讀生。

姜顏站在站臺后，沒往前靠。

街邊路燈投下的光線與站臺形成一方夾角，她就站在這片陰影下，像是要試圖將自己藏起來一樣。

懷里抱著剛翻看過的“交流冊”，高一時買的，上面全是她跟徐念卿從高一到最近幾天的聊天內容。

雖然大多時候，都是她一個人在寫，不過看一眼自己這邊寫的內容，也能猜到他當時都說了什麼，他們又聊了什麼。

閑聊也好，因題目討論也好，總之這本冊子是被寫滿了。

這幾天準備換本新的，所以她要先把這本拿回家放好。

等公交車的空檔，姜顏也在想徐念卿中午跟她說的話。

憑直覺，她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提轉班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