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法醫室那邊初步判斷，死者死亡時間大約在五天前，跟監控時間基本吻合，因此我們判斷，死者跟那五個癮君子有關。”

“通知二隊跟你們一起去抓人就行了，為什麼還要專門打電話給我？”

“咳。”蔣正清戰術性輕咳了聲，頓了頓才說：“二隊最近也在盯他們，不過今天排查路段監控的時候，我們發現他們五個早上十點左右駕駛一輛國產跑車，從獅山別墅區出來，最后消失在玉春路平陽街。”

“說重點。”姜遠捏了捏眉心，這個小蔣什麼都好，就是老抓不住重點。

“重點就是，在他們最后消失的那段監控畫面里，我們還看到了一個熟人。”

姜遠捏眉心的手頓住：“誰？”

“您妹妹，姜顏。”

手緩緩垂下，姜遠想到手機里那條短信的接收時間，他凝眸望向躺在病床上尚在熟睡的妹妹，半晌沒說話。

最后還是蔣正清斟酌語氣問他：“師父，你看，如果方便的話，我過來問問姜顏？”

“嗯，過來吧，我們在和睦家醫院。”

蔣正清到醫院時，姜顏還沒醒。

姜遠陪護一旁，見他來，輕輕嘆口氣：“先坐吧。”

“姜顏這是怎麼了？”蔣正清拉了張椅子在他旁邊坐下，剛剛得知他們在醫院，還以為姜遠這是又陪姜顏做康復來了，但沒想到……”

“高燒。”

聽姜遠這麼一說，他忽然明白過來：“應該是淋了雨，著涼了。”說著把手機打開遞過去，“師父你看看這段監控就知道了。”

監控畫面清晰記錄了，那五個癮君子開車碰到了在一家便利店門外避雨的姜顏，之后是姜顏沖進雨里，那群人開車嚇唬她的畫面。

視頻并不算長，姜遠面無表情看完，把手機還給蔣正清。

看姜遠的神色也知道，他對于姜顏出現在那個地方是毫不知情的。

“好在虛驚一場。”蔣正清猶豫了下，安慰道，“他們只是嚇唬了一下姜顏。”

一群精神亢奮的癮君子如果真的起了什麼歹念，后果不堪設想。

只是，姜顏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呢？

可能只有等她醒來，才能知道了。

正想著，病床上的姜顏像是突然受到驚嚇，雙手猛地抓住蓋在身上的被子，扭動身子，往病床一邊躲。

蔣正清一怔，身旁姜遠倏然起身，直奔姜顏而去，在她跌下病床前，一把將人撈進懷里。

“嬌嬌？”姜遠抓住妹妹隔空拼命揮舞的手，一手繞到她背后輕輕拍著，“嬌嬌，哥哥在這，別怕，嬌嬌。”

這樣的安撫并沒有任何用，陷在噩夢里的姜顏仍在劇烈掙扎，她不安地扭動身子想要掙脫姜遠的桎梏，額前冷汗密布，眼角也有淚滲出，喉間發出恐懼的“嗬嗬”聲，又很快戛然而止。

她似乎在極力忍耐，壓抑心中的恐懼，牙齒重重咬住嘴唇，很快殷紅血液自唇齒間溢出，再接著她仿佛脫力般，躬身縮在姜遠懷里不動了。

目睹這一切的蔣正清，半晌回不過神。

而等他反應過來，說去叫醫生時。

姜遠喊住了他，“小蔣，沒事，你先出去。”

病房門關上的瞬間，蔣正清站在門外，姜遠雖急切卻分寸不亂的模樣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那一刻，他明白過來，姜顏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了。

難怪，姜隊沒有第一時間喊醫生。

蔣正清在病房門外，來回踱步，猶豫要不要給師父發個消息問問情況，看有沒有他能幫得上忙的。

在轉到第三圈時，病房門忽地打開。

姜遠恢復了一貫冷靜的狀態，對他說：“嬌嬌醒了，你去問吧。”

“啊？”蔣正清有點轉不過彎來，“要不改天吧？姜顏她這個狀態……”

“已經沒事了，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你去問吧，我已經跟她說好了。”

說完，姜遠走出來，微偏頭看了眼病房門：“我去給她買點吃的，問完了就幫我陪陪她。”

“知道了，師父。”蔣正清眼看著姜遠離開，在門邊重新整理了下思緒，這才緩步走進病房。

……

姜顏倚在床頭，見蔣正清進來，便對他笑笑。

蔣正清打量她幾眼，除了臉色略顯憔悴外，看起來還是那個乖巧可人的小姑娘。

“姜顏，小蔣哥哥問你幾句話，你別怕，知道什麼說什麼就好。”面對這樣的小姑娘，語氣都不由自主溫和起來，蔣正清心想：要是自家堂妹有姜顏一半乖巧懂事，小叔小嬸也不至于要把人送來讓他好好管教。

都是年紀相當的小姑娘，差距怎麼就這麼大。

他一邊想著，一邊拿出紙筆來：“我問你的，你就寫在這紙上。”

姜顏接過，點點頭。

“還記得今天早上大概十點的時候，你在玉春路平陽街看到的那伙開紅色跑車的人嗎？”

【記得。】

“一共幾個？”

【五個。】

“我們看監控里，他們好像跟你說話了？”

【嗯。】

“說什麼了？”

問到這，姜顏看他一眼，才低頭寫：【他們說，要送我回家。】

【但我知道，他們不懷好意，還有個人下車朝我這邊過來，我害怕，就跑了。

】

“這些，監控都能看到，你想想他們還說別的了嗎？”

【沒有，但是，我聽到他們喊下車那個人“老jiao”。不過我不清楚是哪個字。】

“嗯，這算一條線索，只是，姜顏，我有點不明白，你今天為什麼會去那個地方？那里離你家，隔了一個區，并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