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記得報平安，至于今晚的事，別讓他們知道。”

他口中的他們，周可自然知道是指誰。

點點頭，她沖他揮揮手，車窗關上，徐念卿的臉忽然就模糊在她眼前。

周可再度想起父母的那句：“可惜了……”

她想：是可惜了，他們都沒能看到阿念有多優秀。

好像徐叔叔和葉阿姨他們，也并不在意，阿念究竟有多優秀。

時間有時候真的過得很快。

不知不覺，分科考已近在眼前。

“相信分科志愿表已經都發到大家手中了。”

“這張表下周一交，大家現在不用急著去填，回去跟家里人好好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決定好學文學理之后，簽上自己的名字，注意，還需要你們監護人簽名。”

“老師，這個志愿表必須要家長簽字嗎？”

“沒錯，志愿表上要有你們和你們監護人兩方的簽字才有用。”

“那我爸媽要是不同意我學理呢？”

“所以要回去跟他們好好商量，畢竟分科不是一件小事，它關系到兩年后的高考，和你們以后想學的專業。”

“好了，還有什麼問題，我們等下課再說，現在先上課。”

課間，姜顏看著手里的分科志愿表，聽周圍同學興致勃勃討論學文還是學理。

“我跟我爸媽早就說好，以后學理。”

“學理好啊，雅郡一直重理輕文，我姐說，別看文理都分了兩個創新班，但文科一本上線率是遠比不過理科的。”

“就拿雅郡這五年，文科上線人數及上線率與理科做個比較就知道了。”

“沒記錯的話，去年雅郡文科一本上線率是87.4%，二本以上上線率是95.6%。”

“反觀理科一本上線率是93.4%，二本以上上線率高達99.3%。”

“你們別看現在說分班，文理科教室是一樣多，但等到志愿表交上去，文科重點班馬上就要少一半。”

“誰讓學理的人多呢。”

“唉，你們都說學理學理，可我理科這麼差，俗話說得好，朋友會背叛你，愛人會離開你，但數理化不會，不會就是不會。我還是老老實實學文吧……”

“學文？各種背背背，我覺得我能死在那些文言文，閱讀理解上面。”

“你們這算什麼，我自己都沒想好學什麼，結果我爸媽我爺奶還有外公外婆他們都快吵起來了，誰也不服誰。”

“還好，還好，我家里人一直讓我學理。”

姜顏聽得正出神，身邊的椅凳刺啦一響，她扭頭，看到徐念卿坐下后，慢條斯理抽了張抽紙擦手。

擦完手，又拿起桌上的文理分科志愿表隨意夾進課堂筆記本里。

接著他低頭翻開數學練習冊。

姜顏指間的筆轉了兩圈，啪嗒掉到桌上，撿筆的時候她想起來：自己好像從來沒問過徐念卿以后要學文還是學理。

就提筆在紙上寫：【你以后學文還是學理啊？】剛要給他看，一支紅筆自后越過她肩頭被遞了過來。

姜顏放下手里的筆，將陸巖遞來的筆接過，轉身對他笑笑。

陸巖收回撐在桌上的手掌，坐下向她解釋：“你要的那個牌子的筆賣完了，這個你試試看習不習慣。”

他不說，姜顏還沒注意到這點，聞言含笑搖頭，紅筆無外乎是用來標個重點，糾個錯，是不是常用的牌子也無所謂。

倒是，正好也想問問他準備學文還是學理，于是姜顏回頭把寫好的打算問徐念卿的話先拿給他看。

“我？學理吧，簡單。”

簡單？姜顏嘴角一抽，很快又釋懷了，倒也沒錯，對陸巖來說確實簡單。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這麼聰明，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之前給蔣遇過生日時，他記牌算牌都只是小兒科，用徐念卿的話來說：“有的人沒天賦但肯努力，有的人有天賦卻不當回事兒。”

陸巖顯然是后者。

人比人，氣死人，姜顏也不敢跟陸巖比。

“那你呢？”陸巖說完，隨口問她。

姜顏拿下筆帽，用手中的紅筆將“學文”兩字圈了出來。

“嗯，挺好。”

不好也沒辦法，姜顏苦笑了下，以她的腦子還是別妄想能學好數理化了。

……

面臨分班，班上同學開始準備寫同學錄。

姜顏這一天已經寫了好幾份了。

第一次寫同學錄，她有點不知道怎麼下筆，但大家都說隨便寫，想寫什麼都行。

于是姜顏就極為公式化的，寫一些祝福語上去。

沒想到反響還挺好，都夸她字漂亮，一時興起畫的簡筆Q版畫她們也喜歡。

所以找她寫的同學越來越多。

甚至還有同學找她幫忙在同學錄首頁上抄幾句詩。

姜顏來者不拒。

下午還給一個叫王意語的女同學抄了一大篇情詩。

抄好還給王意語時，姜顏見她臉紅紅地問：“姜顏你不會笑話我吧？”

為什麼要笑話她？姜顏不明白，就對她搖搖頭。

“那你能不能幫我保密啊，我怕他們知道了笑話我。”

這有什麼難的，保密不對任何人說姜顏自問還是能做到的，她本來也不是那種好事多話的性子。

點頭應下后，她在王意語感激的目光注視下離開了教室。

單純如她，甚至沒細想過，王意語要她抄這封情詩準備做什麼。

抄了一下午詩，手腕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