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蔣遇想:不光是我覺得贏得不得勁兒。
想到這,他覺得要加把火,讓姜顏給陸巖好好上一課,讓他裝,還說什麼“算他輸。”
嘖,越想越裝,怎麼都讓他一個人裝完了?
“姜顏。”蔣遇笑著喊道:“可千萬別怕,放心大膽往巖哥臉上招呼。”
姜顏看看陸巖那張造物主偏愛的臉,竟有些下不去手。
她再次挺直腰,換坐為跪,目光停在他深邃的眉眼處,手中的毛筆無意識在墨瓶口來回刮蹭。
實在為難,也不是像蔣遇說的怕陸巖,在姜顏看來:陸巖只是不愛說話,不愛笑而已,脾氣也沒那麼糟。
那個瞬間,她想到之前陸巖帶她贏,又想到剛剛不是陸巖她也贏不了,更是無論如何都下不去手了。
可要是就這麼明目張膽放過陸巖,好像也說不過去。
于是只能慢慢抬手,一點點朝陸巖靠近,眼見筆尖要觸上他的臉,忽然間,心念一動。
姜顏控制著手上力度,平時寫毛筆字都不帶抖一下的她,此刻莫名有些緊張,連呼吸都不自覺放緩。
很快手垂筆落,筆尖在他眼角輕點,如蜻蜓點水般,極快掠過。
做完這一切,她心虛坐回去,面對眾人不敢置信的目光,硬著頭皮放下了毛筆。
“好,好了?”
“這就好了?”
“姜顏,你……”
聽到大家質問,姜顏又拿起毛筆,撿起腳邊的一張草稿紙,強忍心虛寫:【不是你們說,隨便畫什麼都行嗎?】
她咬咬唇,有些囧又打起精神,讓自己盡量表現地不那麼心虛。
陸巖愣了好半晌,轉眸朝她看去,少女側臉輪廓婉約柔和,發尾貼著白嫩如玉的脖頸,隨著她低頭,小巧精致的下巴也順勢隱入發間。
他忽然想到她執筆朝他一點點靠近的情形。
他們第一次離得這樣近,近得能感受到輕柔的氣息,淺淺撲在他面上,令他慌亂也令他心安。
情緒矛盾交織,視線無處安放。
他驀地垂眼,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住,只怕讓人發現端倪。
陳芝等人還在打趣姜顏,而她也只是溫軟笑著,不管他們怎麼“威逼利誘”就是不松口。
“想清楚了?你真要替陸巖接受懲罰啊?”
“我們可不會手軟哦。”
姜顏坦然自若點頭,本就該她接受懲罰的,如果不是陸巖她哪能贏。
眼看陳芝試探著拿起筆,她也輕輕閉上眼,腰背筆直,一副任她“處置”的模樣。
“我來了哦,顏顏。”感受到有人靠近,睫尾輕輕顫了顫。
說實話,如果不是為了嚇唬她,陳芝也不舍得對這麼張人畜無害的臉下手,靠得越近,越覺得姜顏這皮膚狀態說吹彈可破毫不為過。
肌膚細膩到如同剝了殼的水煮蛋,陳芝忽然想捏捏她的臉。
……
事實上,陳芝也真的這麼做了。
她不僅捏了,還一副流里流氣,意圖調戲良家少女的表情。
同時嘴里嘖嘖幾聲:“這手感真絕了。”
姜顏就生生忍著她不懷好意的手捏完她左臉又捏她右臉。
眼中包著一點淚花,不敢怒也不敢言。
活脫脫一個小可憐兒,弱小又無助。
陳芝毫無負罪感,將姜顏巴掌大的小臉蛋兒好一陣揉,笑嘻嘻地調戲她:“顏顏怎麼這麼可愛啊,好想欺負。”
剛說完就見她臉紅了,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
陳芝:“嘿嘿嘿,讓我來好好疼疼你吧,小美人兒~”
“你今天就是喊破了喉嚨,也沒人來救你,乖乖給我親一口。”
越說越離譜,何況此刻陸巖和蔣遇還在,姜顏只覺得臉越來燙,她扭著臉想掙脫陳芝的魔爪,卻是徒勞無功。
好在洗完臉出來的周可及時攔住了這個“色胚子”。
“芝芝,芝芝,戲過了哈,老這麼欺負顏顏干嘛?”
就是。姜顏抬手捂著滾燙的臉頰,眨巴雙眼委屈控訴。
惹得陳芝湊過去,把她一抱,“顏顏寶貝兒你老實告訴我,吃了多少可愛多才變得這麼可愛的?”
“嗯?你爸爸媽媽是不是開超市賣可愛多的。”
姜顏捂臉的手一僵,但很快又笑著搖頭。
“那你爸爸媽媽干什麼的?”
“陳芝。”她話音剛落,一旁的陸巖忽地喊住她。
陳芝一愣,轉頭看去,只見陸巖難得神色凝重:“別問了。”
“啊?”她還沒意識到不妥,手背被人輕輕拍了下。
回頭又見姜顏仍笑著,對陸巖淡淡搖頭。
事無不可對人言,姜顏明白陸巖是怕陳芝勾起她傷心事,但其實,父母的死,她早就釋懷了。
這世上,天災人禍本就是不可抗力。
她雖記不清五歲以前的很多事,但心里始終堅定認為,父母在世時,一定是很愛很愛她的。
所以她不難過,也不敢難過。
她只想帶著父母的那一份,好好的,勇敢地活下去。
【沒事。】姜顏告訴陳芝:【我爸媽大概是沒賣過可愛多,因為他們都是警察。】
“叔叔阿姨也都是警察?”陳芝興沖沖的:“那你們家這屬于警察世家呀。”
她拉起姜顏的手,“我以前看電視劇,軍人世家的小孩從小就要站軍姿,當軍人培養。
那你爸爸媽媽有沒有特意培養你啊?”
姜顏聽到這,臉上笑意更深了幾分,面對同樣顯露出一絲好奇之色的蔣遇和周可,她斂眸拿起桌上毛筆,接著寫道:【我不知道,應該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