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灝坐在后座,一派悠閑的姿態,完全沒有他的緊張和憂心。
“聞阮本來也沒想贏,就是奔著輸來的。”
車子停在清悅府。
賀爭準備下車的時候,接到親媽賀美珠的電話。
“這是我換的新號,你別再給我拉黑了啊,再拉黑我真要生氣了!”
賀爭語氣不耐,“有事說事,少說廢話。”
“你個臭小子!”賀美珠早習慣他這種不敬長輩的態度,訓了一句,也沒真生氣,“今天常君的競投會我聽說了。”
提起這個,賀美珠很高興,也很欣慰。
“銘合輸給了榮立,姚曼贏了,這才對嘛,曼曼是你姐姐,你就應該讓著她點。”
姚曼心情好,對她的態度也
沈逸帆覺得賀爭說的很對,離婚這種事,他不能讓程霜一個人面對。
打車到父母那,只有父親在餐廳喝悶酒,母親把程霜叫到樓上了。
滿桌的菜,一看就是程霜的手藝,但沒動幾口。
沈逸帆去廚房拿了碗筷,半碗飯都沒吃完,被父親訓了一個小時。
沈逸帆這些年被戳著腦門罵的次數多了,早習慣了,安靜坐著不吭聲,直到父親訓累了,朝他擺擺手。
“我不管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對你就一個要求,別把你媽氣出好歹,不然我饒不了你。”
父親出門透氣,沈逸帆在餐廳又坐了
阮灝接到倪飛電話的時候,人在市中心的雙耳俱樂部。
賀爭帶他來的。
他原本是想請聞阮吃晚餐,結果聞阮說沒空,晚上要跟她母親一起吃飯。
他心說那正好啊,他去蹭個飯,順便跟她母親見個面,當時剛下班,他們在等電梯,蹭飯的話才出口,賀爭就揪住了他的后衣領。
“你晚上跟我走。”
不給他反抗的機會,旁邊總裁專用的電梯一開,他直接被賀爭拽了進去。
他個子挺高,但沒賀爭高,他自小學拳,卻被賀爭壓制的死死的,真服了,等著吧,他以后鐵定收拾這個狗男人。
服務員跟姚曼撞上的時候,手里端著的托盤上是一碗雞湯和一盤小炒黃牛肉。
兩人撞上后,托盤翻了,碗盤掉了,湯灑了,菜落一地,但因為服務員眼看著撞上人,下意識側了下身,所以姚曼只是摔地上,衣服上沾點湯汁,沒有其他傷。
聞阮就慘了。
她是踩著腳邊的碎瓷片滑倒的,直接半跪在地上,膝蓋都疼麻了,掌心也是直接按在碎瓷片上,傷口有點深。
疼就罷了,她的半條腿都壓在了那碗雞湯上。
雞湯是剛出鍋的,還燙著,所幸聞阮今晚穿的是闊腿牛仔褲,沒有直接貼在皮膚上,但也有點疼。
“跪下道歉?姚曼,你挺囂張啊。”
乍然響起的聲音,拖腔帶調,語氣散漫,卻難掩慍怒的戾氣,讓人莫名自腳底生出寒意。
眾人紛紛回頭。
來人穿黑色襯衫和黑色長褲,體魄強勁高大,臉色冷峻,氣場強大。
往這走的時候,抬手慢條斯理的卷起袖子,又去解領口的扣子,略顯粗魯的動作透著邪性。
清瘦矜貴,卻又野性難馴的男人。
不是賀爭是誰。
他身后還跟著一個人,挺年輕的一個帥小伙,穿一身淺灰色休閑款西裝,氣場沒賀爭強,但
凌晨五點,天已經很亮了,整個城市開始慢慢蘇醒。
路上偶有車輛呼嘯而過,路邊有清潔工人開始掃街,晨光和煦,微風輕拂。
林為民來的時候,另外帶了四輛車,先把榮立資本的十幾個人送走了。
沈逸帆昨晚接到賀爭的電話,也帶了幾輛車過來,先把倪飛和他的大學同學送走了。
此刻派出所門口,只剩兩輛車。
一輛是賀爭的司機楊奇開,阮灝坐副駕駛,聞阮和沈逸帆坐在后座,一輛是林為民的司機開,蔣青延和姚曼坐在后座,姚天禹靠在車頭抽煙。
林為民把賀爭叫到旁邊的柳樹下
“我為什麼打姚曼?因為她欺負我老婆。”
賀爭的一句話跟炸彈似的,砰的一聲,對面坐著的幾個人一副見了鬼的樣子,表情僵在臉上,盡是不可思議。
老婆?
賀爭把結婚證遞給姚威,姚威征愣之后,伸手要去接,坐他旁邊的姚曼先一步把結婚證搶過去。
她有過一段婚姻,自然知道結婚證是什麼樣的,她把手里的紅本本翻來覆去的看,把名字,照片,公章都審一遍,最后看向登記日期。
昨天。
他們昨天就領證了,所以,聞阮真是賀爭的老婆。
姚家老宅,二樓書房。
姚威在沙發上坐下后,跟賀爭說的第一句話是:“明天早上去把婚離了,今天這事我當沒發生過。”
第二句話是:“你確實也該結婚了,你媽幫你看了好幾家,都是門當戶對的千金,對你事業有幫助,你抽空一個個見見,看中了哪個,我幫你去提親。”
賀爭等他說完了,才輕抬唇角,無懼他的威脅和威壓。
“不離,我這輩子就認定聞阮了,門當戶對那些,你給姚天禹留著吧,他還沒結婚呢。”
姚威拎著茶壺倒了杯茶,正準備遞給賀爭,聽到他這話,無聲跟他對視,凌厲暗涌的氣氛中,他把舉在半空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