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話里盡是嘲諷。
“姚曼夠狠的啊,先搶你男朋友,再給你挖一大坑毀你名譽,資本家的孩子惹不起啊。”
約的是九點,聞阮卡著時間,九點準時站在榮立資本會議室門口。
剛打開一條縫,就聽到里面的對話。
姚曼的聲音很不耐煩,“聞阮怎麼還沒來?讓一屋子的人等她自己,架子擺的不小。”
接她話的是賀爭,那語調冷淡懶散,欠欠的。
“你急什麼,你是馬上就死了嗎?急著去投胎?不用急,你這輩子缺德事做太多,肯定入畜生道,沒人跟你搶。”
姚曼氣炸了,使勁瞪他,賀爭更嫌棄。
“看什麼看,趕緊把眼屎擦干凈吧,你出門沒照鏡子啊,快照照吧,臉丑的不能看了。”
姚曼下意識伸手去摸眼角,又趕緊去拿手機,打開相機的前置鏡頭。
很快——
“賀爭!你有病!”
聞阮推開門進去,視線掃一圈,比昨天下午的人少一半,姚曼帶著榮立的人坐在一側,對面是賀爭,沈逸帆和錢偉。
姚天禹不在。
不應該啊,昨天賀爭罵了他,以姚天禹睚眥必報的性子,今天肯定是要來找回面子的,他竟然沒來。
榮立那邊沒位置了。
賀爭拉開自己右邊的椅子,朝聞阮招招手。
“聞總監,如今在榮立這群狗東西眼里,你是嫌疑人,我是嫌疑人幫兇,咱兩是一路的,所以你坐我這。”
聞阮沒拒絕。
她在他旁邊坐下,目光朝錢偉多看了兩眼,鼻青臉腫,眼睛像青蛙眼,嘖,明顯被暴揍了。
她用眼神詢問賀爭是不是他打的,賀爭當沒看見,把桌上的咖啡推給她。
“買二送一,剩了一杯,便宜你了。”
桌上確實有三杯咖啡,他和沈逸帆跟前各有一杯,剩下的一杯被他推過來。
既然是送的,聞阮伸手拿過來,掌心貼著杯壁,還是熱的。
“謝謝賀總。”
“不用謝。”
沈逸帆嘖嘖兩聲,買二送一?咖啡是他買的,付了三杯的錢。
這邊氣氛挺好,對面的榮立眾人臉色都不是太好。
剛才賀爭說,榮立這群狗東西......
昨天在電話里罵,今天又當面指著他們鼻子罵,眾人紛紛往姚曼的方向看,姚曼剛才就被賀爭氣到,臉色也極差。
“賀爭,你說誰是狗東西,你再......”
“錢偉。”
賀爭直接打斷她的話,他看向錢偉,修長的指節敲敲桌子,“你說說,為什麼他們榮立的事,你會參與進去?”
錢偉嘴角還疼著,說話磕磕巴巴,“有人收買我。”
“誰?”
錢偉抬頭朝對面看,抬手指向姚曼,“她,姚大小姐!”
姚曼見錢偉指向她,驚愕的瞪大眼。
錢偉是姚天禹找的啊!
她跟錢偉都沒接觸過,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面,錢偉應該不知道她參與了,怎麼突然針對她?
姚曼下意識想去看自家弟弟,左右沒看見人,才后知后覺想起姚天禹今天沒來。
父親昨晚在電話里千叮嚀萬囑咐,讓姚天禹今天千萬不要來。
父親說,天禹跟賀爭碰了面,兩人能在會議室打起來,不見血不松手的那種,傳出去不好。
她一個人對付不了賀爭。
父親說今早蔣青延會過來幫她,她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拖延時間就行。
姚曼深呼一口氣,抬頭問錢偉,“你說我指示你,你有證據嗎?”
錢偉:“上個月20號,你突然找到我,說聞阮得罪你了,你想把她趕出榮立。”
“但聞阮是榮立的金牌投資人,如果隨便開除,容易引起眾怒,所以你找我,是想給聞阮定個私通外敵的叛徒罪名。”
“我之所以答應,是因為你許諾我,事成后把朝策給我,事實上,我上個月因為違反公司制度,已經被辭退了,還沒走只是因為還沒交接完工作。”
他從包里拿出一份離職報告,證明自己確實被辭退了。
“我想著,如果我拿到朝策,或許就能將功補過,或許賀總就把我留下了呢,為了留在銘合,所以我答應配合你。”
這些都是賀爭教的。
本來是指控姚天禹,但姚天禹今天沒來,剛剛賀總給他發消息,讓他把屎盆子全扣姚曼頭上。
錢偉怕忘詞,幾乎是一口氣說完,不給任何人插嘴的機會。
解釋完動機,錢偉又說那幾乎錘死聞阮的通話記錄和聊天記錄。
“趙興輝在聞總監辦公室的時候,確實在給我打電話,只是我沒說話,他又把手機放兜里關了麥克風,所以聞總監根本不知道我們在通話。”
這是真話,所以他聲音不抖了,底氣也足了些。
“微信聊天記錄,也是為了誣陷她,那些話都是安排好的。”
他說完就站起身,朝著聞阮的方向深深鞠個躬。
“聞總監,對不起。”
錢偉說完,整個會議室安靜下來。
姚曼回神后,指著錢偉厲聲道:“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
接話的是賀爭,他整個人往后靠著,閑閑的翹起二郎腿,他今天穿的比較正式,只是黑色襯衫解了兩顆扣,敞得挺開,略顯輕佻和浪蕩。
他問姚曼,“你說說,錢偉哪句話不對?”
“他說是我指示,我之前都沒見過他!”
“你敢發毒誓嗎?”
“敢!”
“敢?那行,既然不是你指示,那通話記錄和聊天記錄你肯定也不知道,整件事肯定也跟你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