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賀爭和姚天禹的恩怨,聞阮知道一些。
高一剛開學那會,她在巷子里遇見賀爭血淋淋的樣子,就是姚天禹帶人打的,要不是她路過,賀爭再遲一些進醫院,怕是有性命之憂。
除了那次,賀爭后來打了很多架,基本都跟姚天禹有關。
要麼是姚天禹帶人堵他揍他,要麼是姚天禹讓別人打他霸凌他,賀爭最初吃虧的時候多,后來打出經驗了,身手越來越好。
至于兩人之間到底有什麼仇......
那會有人傳,賀爭是豪門的私生子,豪門就是海城姚家,說賀爭是姚天禹父親姚威的私生子。
不過姚天禹和賀爭都否認,所以這傳言就慢慢消失了,后來又有人傳,兩人是因為一個女人結怨。
也不知真假。
恩怨反正不小,見面就打,姚天禹高考落榜出國鍍金才消停幾年,后來姚天禹進了家族企業,賀爭創立銘合資本。
在一個城市,一個圈子里混,兩人又開始針鋒相對,你死我活的那種。
會議室里,聞阮沒急著說話,先伸手搶了自己的手機。
因為姚天禹這架勢,像是隨時都要把手機摔了。
姚天禹也確實氣炸了,確實想摔手機,手剛抬起來,手機就被搶了,他惡狠狠的瞪聞阮。
聞阮無懼他的目光,慢慢開口。
“小姚總,你們如果非要給我定罪,得讓我心服口服,趙興輝的通話記錄和聊天記錄我不認,至于到底怎麼回事,賀爭說明天早上帶錢偉過來,如果你們實在等不及——”
她頓了下,又把手機遞過去,目光澄凈。
“十萬元泄露公司機密,把項目賣給競爭對手,那我應該違法了,要麼,現在會議結束,等賀爭帶著錢偉來對質,要麼,你們報警,讓警察幫忙查查,我和趙興輝到底誰在說謊。”
事情走向突然發生變故,姚曼又急又惱,她剛要說什麼,林悅先一步開口。
“既然銘合的賀總都說了,明天帶錢偉過來,那就等明天再說唄,可不敢報警啊,這算榮立丑聞了,報警事就鬧大了。”
“證據還沒實錘,就急著給人定罪,傳出去,肯定有人說榮立卸磨殺驢,咱得被網友噴死,我可不想被唾沫淹死。”
......
從會議室出來,聞阮看了眼手機,發現賀爭幾分鐘前給她發了個消息。
賀爭:【旁邊沒人的時候,給我回個電話。】
聞阮去了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給賀爭打過去,“現在旁邊沒有人。”
會議室那個電話后,賀爭一直沒走,還站在露臺等聞阮的消息,心情煩躁,跟路過的工作人員要了根煙。
這會兒聽到她還算正常的語氣,稍稍松了口氣。
他開玩笑,“你還好嗎?不會一個人躲著哭吧?”
聞阮走到窗前往下看,“哭?怎麼會,多大點事。”
榮立的大廈在金融街的中心,她的辦公室在29層,視野很廣,可以看到最繁華的一條街。
車來車往,人潮涌動,很熱鬧,可惜這兒的熱鬧,再也與她無關。
明天無論結果如何,她都會離開。
手機里,賀爭疑惑的聲音傳過來。
“佰傛剛過會,慶功宴還沒開,姚天禹怎麼這時候為難你?他突然抽什麼風?你得罪他了?”
聞阮最近沒得罪姚天禹,得罪的是姚曼。
姚天禹應該是幫他姐欺負她,有弟弟真好,有個實力雄厚的爹真好,能為所欲為,能輕易毀了一個人。
“說來話長,電話里說不清,等你回來再說吧。”
賀爭也沒追問,靜了片刻,聲音軟了點,“抱歉。”
聽他道歉,聞阮啊了聲,“你道什麼歉,我還說謝謝你,雖然剛才你一直在罵我,但我聽著挺爽的。”
按著他以往的作風,聞阮以為他會懟一句:我罵你,你竟然覺得挺爽的,聞阮你是不是有受虐傾向啊。
結果他難得正經,低啞的嗓音能聽出真心的歉意。
“雖然你打電話之前,我確實不知道這事,但錢偉到底是我銘合的人,讓你受這麼大委屈,聞阮,對不起。”
聞阮笑了下,“真難得,能從賀總嘴里聽一句對不起。”
賀爭說,“明天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好。”
林悅進來時,聞阮還在窗前站著。
聽到動靜,她回頭,見是林悅,直接開口攆人。
“你怎麼來了,趕緊滾,我現在還是嫌疑人,一會那對姐弟看見你在我這,回頭給你穿小鞋。”
林悅關上門走過來,哼一聲。
“你這話跟我叔說的一樣,老頭剛才拉著我訓半天,讓我跟你保持距離,怕我被你連累。”
聞阮點頭,“你叔說的對。”
她謝她在會議室幫她說話,“剛才謝謝了。”
林悅神情倨傲,“誰要幫你,我只是實話實說。”
聞阮拉著長腔哦了一聲,林悅瞪她,抬起手腕,指了指手表上的時間。
“口頭的謝謝太輕了,你得請我吃飯,快下班了,現在就去。”
...
賀爭掛了電話后,在原地站了會,把剩下的半截煙抽完。
他其實有很多問題想問聞阮。
比如,榮立要投凌一科技,蔣青延應該知道,為什麼沒早點跟聞阮說?比如聞阮今天受這麼大委屈,蔣青延死哪去了?
比如,她跟蔣青延到底什麼情況,是不是分手了?
只是現在不是問問題的時候,所以他先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