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蔣青延沒下車,掌心握了握姚曼的手,溫聲安撫。
“我只是想跟她說說房子的事,你不高興,我就不去了。”
...
聞阮開門進屋,第一時間是往臥室跑,先洗了個熱水澡,洗完吹干頭發又往廚房跑,煮了碗姜湯灌下去。
一番折騰,才覺得身體完全熱乎了。
從廚房出來,她端著茶杯在房子里轉了轉,一圈走下來,心中感慨。
如果蔣青延以后失業,可以去做保潔。
打掃的干凈,搬的干凈,處理的也干凈。
兩人的合照全不見了,準確的說,他在這房子里的生活痕跡完全不見了。
就像,這里從來只有她住過。
挺好,挺好。
聞阮不打算住這里,收拾了東西,拉著行李箱,開車又回了酒店。
已經晚上八點,她讓酒店的工作人員把晚餐送到房間,剛拿起筷子,蔣青延的電話打過來。
“我有個朋友想買華棠灣的房子,如果你確定要賣,我幫你聯系?”
聞阮夾著一塊清炒的山藥塞嘴里,慢吞吞嚼完,咽了,才笑著開口。
“房子處理的那麼干凈,現在又急著幫我賣房,大情圣,你這急于跟白月光表忠心的舔狗模樣,真夠賤的。”
她話里盡是陰陽怪氣,蔣青延聽懂了。
房子里那些合照,那些屬于兩人的痕跡,都是姚曼毀掉的。
她砸碎了照片丟進垃圾桶,櫥柜里的情侶筷子都沒放過,但凡他的東西,扔的干干凈凈。
他看見了,默許了,也縱容了。
所以此刻也無法反駁。
“聞阮,我只是想幫忙,你不愿意就算了。”
“別啊。”聞阮聲音平靜,“就按著現在的市場價,不還價,你問問你朋友,如果他接受,他想什麼時候辦手續都可以。”
能盡快賣出去,挺好,她不在意買家是誰。
這事聊完,聞阮直接掛電話。
這一晚,她睡的不踏實,做了個噩夢。
夢里她一腳踩空,掉至深海,無窮無盡的黑暗將她吞沒,窒息感鋪天蓋地襲來,最后,是第二天早上七點的鬧鈴把她拉回現實。
簡單吃了早餐,到公司正好八點半,她踩著點進辦公室。
今天周一,九點要開例會,十點,她手里有個項目要簽協議。
離開會還有半小時,她打開電腦,開始寫辭職報告。
不帶感情的公式化用語,幾分鐘就搞定,剛保存好,就有人敲門進來。
“聞總,出事了!”
來人是二部一個投資經理,趙興輝。
就是當初得罪姚曼的那個經理。
姚曼進榮立資本的第一天,就捅了個大簍子。
當時二部有個AI項目,對公司下一年的戰略規劃方向很重要,前期是聞阮帶著趙興輝談的,已經談妥了。
最后再過一遍修改后的方案,如果沒問題,當天就可以簽合同了。
那天聞阮臨時被派去參加業內峰會,簽合同的事算是落錘了,就交給了趙興輝。
本來也就臨門一腳的事,結果那創始人在落筆的前一秒,他旁邊的副總接了個電話,伸手攔住了他。
然后,出現了意料之外的變數。
那項目,最后被銘合資本搶走了。
究其原因,創始人一通抱歉,最后只說銘合資本開的條件更好。
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聞阮很氣。
當時賀爭在國外,銘合的事都是沈逸帆做主,她直接給沈逸帆打電話。
沈逸帆倒也沒隱瞞。
“九點半的時候,曹旺山的副總突然給我打電話,說手里有你們榮立的最終版合同,他拿你們的底牌跟我談條件。”
“他提的條件不算過分,在銘合的接受范圍內,送上門的肉,又是從榮立口中搶的,我們沒有拒絕的道理啊。”
聞阮第一反應是不可能。
榮立最終版本的簽約合同,是趙興輝直接帶進會議室給創始人簽的,全程趙興輝看著,創始人從進去到離開,并沒有拍照。
但沈逸帆發給她的圖片,確實是榮立的最終版合同。
不用她去調查原因。
沈逸帆幫她問清楚了。
“賀爭說,搶你到嘴的肉不厚道,所以免費送你個人情,我中午跟曹旺山吃飯,特意把他灌醉了,套了他的話。”
“他說他們家副總跟他一起去榮立簽約,副總剛出電梯的時候接了個電話,接完去找會議室,碰到你們榮立的一個員工。”
“他本來想問路,結果那員工把他認成榮立的人了,直接把合同塞他手里了,讓他幫忙拿給趙興輝。”
“那副總出了名的老奸巨猾,看到合同,偷拍了才讓人給趙興輝送去,偷摸給我打電話,拿你們的合同抬價,逼著我們亮底牌。”
“我松口,他就趕緊攔著曹旺山了,同樣的代價,我們給的價碼更高,曹旺山又不傻。”
——那員工把他認成榮立的人了,直接把合同塞他手里了。
誰啊,誰這麼蠢啊,這麼低級的錯誤。
大概是太好笑了,遠在大洋彼岸的賀爭還特意打電話過來笑話她。
“你們榮立還真是出人才,誰啊,誰這麼蠢啊,聞阮,你查出來告訴我一聲,我收買了給銘合當臥底,哈哈。”
她當時咬牙切齒回了一句,“笑死你得了!”
后來趙興輝拿到了監控。
是姚曼。
監控里顯示,姚曼打印好合同,拿著往趙興輝那走,走到半路,看見蔣青延從辦公室拿著包出來,她直接把合同往旁邊人手里一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