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粥喝了一半,聞阮喝不下去了,她把勺子放下。
“賀總,我這一個人就行,你是來看病還是看病人?你忙你自己的事去吧,別耽誤了你事。”
忙自己的事?
賀爭愣了下,對了,他來醫院干嗎的?
哦,想起來了。
昨晚從電影院離開,他把沈音音送回去,離開的時候沈逸帆那小子非要跟他走。
說跟媳婦吵架心情不好,非要上他的車,喝他的酒,睡他的床。
他們昨晚也喝了不少酒。
沈音音一大早來電話,哭的喘不上氣,說出車禍了。
沈逸帆喝到凌晨兩點,睡的跟死豬一樣,怎麼叫都叫不醒,所以只能他過去。
沈音音剛拿駕照不久,技術生疏,避讓對面來車時太緊張,向右打死了方向盤,車撞樹上了。
所幸踩剎車及時,車頭就一點點撞痕,沈音音抬著左手喊疼,賀爭就打電話讓人處理事故,先送她來醫院了。
淞立醫院離車禍現場最近,就過來了。
人太多,他讓沈音音自己去排隊,他宿醉頭還暈著,準備出去抽根煙,結果就看到聞阮了。
對了。
沈音音這會兒應該掛完號了吧。
正想著,耳邊突然響起一陣噔噔噔的高跟鞋聲,緊接著,一個穿墨綠色大衣,戴著口罩的女人在他跟前站定。
“賀爭哥!你太過分了!”
輸液大廳里,沈音音兩手叉腰,憤憤的瞪著賀爭,眼睛里全是委屈。
她聽說他昨晚跟堂哥喝了酒,怕他胃不舒服,六點就起床,辛辛苦苦做了愛心早餐給他送去,結果半路出車禍。
受了驚,方向盤硌著左手腕了,其實疼勁過去,也沒多疼了,想著正好讓賀爭照顧她幾天,她還是裝著疼。
結果賀爭這混蛋,讓她自己排隊掛號就算了,竟然還抱其他女人!
他說他出去抽根煙,那麼長的隊,她都掛完號了,他還沒回來,打電話也一直沒人接。
多虧了他那張帥臉和一八六大高個,走在人群中跟明星似的亮眼,鶴立雞群。
有人對他有印象,給她指路,說在三樓的輸液大廳見到了,說他當時抱著一個女人。
女人!
沈音音朝賀爭發過火,就轉頭去看他旁邊的女人,只一眼就把人認出來,驚訝的瞪大眼。
“你是昨晚電影院那個!”
危機感噌的上來,尤其是看見賀爭手里還端著半碗粥,沈音音更是氣炸了。
丫的!她還沒吃早餐呢!
沈音音戴著口罩,聞阮本來沒認出她,聽她這話也想起來了。
哦,昨晚在電影院偶遇的,賀爭的女朋友。
聞阮被她瞪著,想著這姑娘大概是誤會什麼了,正準備幫忙解釋,賀爭已經撥通了一個電話。
“你現在來淞立醫院,你妹手受傷了。”
沈音音猛的轉頭看賀爭,“你在這,你讓我哥來干什麼?”
沈逸帆這會兒還沒睡醒,迷迷糊糊接的電話,意識還不太清醒,聽到受傷,清醒了一點,聽到沈音音的話,又翻個身打算繼續睡。
“她嗓門這麼大,一聽就沒事,再說你不是在那嗎,你幫忙看著點,我再睡會。”
說完他就要掛電話,臨了,又聽賀爭說了一句,“聞阮在這里。”
“聞阮在......”
聞阮?
聞阮也在醫院?
嘖,難怪賀爭這狗連著三個電話把他叫醒。
沈逸帆這會兒完全醒神了,從床上坐起來,伸手使勁搓了把臉。
“你把手機給音音。”
等手機到了沈音音手里,沈逸帆說:“你賀爭哥有事,你別打擾他,你現在去一樓大廳等我,我二十分鐘到。”
沈音音不滿,順便告狀。
“我沒打擾他,他是帶我來醫院,結果他抱著另一個女人來輸液!”
輸液?聞阮病了?
沈逸帆下床往洗手間走,“一分鐘內滾出賀爭的視線,別耽誤他事,不然我現在就給你媽打電話,讓她來接你。”
沈音音是偷跑出來的,如果被她媽知道,肯定連夜拿著繩子來綁她,她咬牙,氣的跺跺腳。
“沈逸帆,算你狠!”
把手機扔給賀爭,沈音音指著聞阮下戰書,“聞阮是吧,本姑娘記住你了!”
“欸,我——”
聞阮想說什麼,剛開口,沈音音已經跑開了,她摸不準兩人什麼情況,猜著可能是吵架了。
她轉頭催賀爭,“你還坐著?你女朋友跑了,快追吧,去解釋一下。”
“女朋友?”
賀爭挑著眼皮問她,“你從哪看出來,她是我女朋友?”
聞阮沒吭聲。
賀爭這些年的變化很大。
高中那會,賀爭是校霸,這稱呼的由來主要是他經常打架,有時候找人單挑,有時候打群架,敗績很少。
學校有傳他是海城哪個豪門的私生子,大概率是真的,因為學校對他打架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那會他雖然很拽,但屬于少年的惡劣,其實挺純情,逗了容易臉紅。
那時候他們關系很好,后來,高考結束,她瞞著所有人報了千里之外的榕城大學,賀爭留在海城。
她甩了他,兩人友盡,互刪。
幾年后在海城重逢,他變了。
海城地頭蛇企業多,容不下新貴崛起,他自己創業,又是豪門不肯承認的私生子,沒背景沒靠山,無人看好。
他硬是以橫掃千軍之勢,僅四年時間,就讓銘合資本在海城穩穩扎根,無人敢欺,又狂又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