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一直在等姚曼,那她,算什麼?
沙發傳來動靜,聞阮抬頭,蔣青延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手撐著沙發坐起來,身子往后靠,目光朝她看過來,被酒熏紅的眸子晦暗不明。
兩人對視。
聞阮喉嚨發疼,她聽見自己顫著聲音問他。
“蔣青延,這三年,我算什麼?”
聞阮突然開口,姚曼才發現蔣青延已經醒了。
被扇巴掌的憤怒消減后,她能冷靜了。
冷靜下來后,很怕蔣青延生氣,慌了下,但瞧著臉色慘白快要碎掉的聞阮,又不后悔。
反正是事實,說就說了。
反正蔣青延愛的是她,就算他生氣,也不會一直生氣,回頭她好好哄哄就是了。
而且,聞阮現在的模樣,就像落敗的雞,落水的狗,真是太讓人高興了。
話已經說到這里,姚曼也不憋著了,見蔣青延沉默,她好心替聞阮解惑。
“你算什麼?我結婚,青延太痛苦了,需要找個人排解,你是自己送上門的,有臉有身材,所以他就回頭找你了。”
所以,算什麼呢?
姚曼的話似劊子手舉起的刀。
“說好聽點,你是我的替身,可我們兩長的一點都不像,所以說難聽點,你只是一個排解痛苦的工具,見不得光的情人而已。”
她刻意加重了‘情人’兩字。
“你們在一起三年,一直沒公開,他為什麼不愿意公開,因為他一直在等我。”
聞阮張張嘴,發音都困難。
確實,她和蔣青延在一起三年,在公司沒公開,一直是地下戀。
蔣青延先提議的。
他說他喜靜,不喜把私生活暴露于人前,享受和珍惜不被打擾的戀愛空間。
她同意了,因為她也偏向不公開,從她進公司到現在,蔣青延一直是她上司,辦公室戀情很麻煩。
這三年,他們隱藏的很好,公司里,沒人知道他們在一起了。
除了姚曼和林悅。
姚曼先知道的,她進榮立之后,打著她爹的名義天天纏著蔣青延,白天霸占著,晚上也不放過。
知道蔣青延住華棠灣,第二天晚上就把自己灌醉去敲門。
那天,他們正好散完步回家,蔣青延當時牽著她的手,被姚曼看見了。
姚曼要搶蔣青延,自然不會蠢到幫他們公開。
林悅知道,是一個月前。
那天姚曼跟蔣青延出去辦事,她穿的少,蔣青延把外套給她了,回公司后,她特意穿著外套來找聞阮,趁機炫耀挑釁。
林悅恰好有事過來,在門口聽見了。
林悅想看戲,樂的保密。
所以,蔣青延不想公開的原因,不是他喜靜,是因為他身邊光明正大的位置,他只想留給姚曼?
呵。
呵呵。
手好癢,好想扇點什麼。
聞阮向來最講道理,給人解釋和申辯的機會,她看著蔣青延,聲音不輕不重。
“排解痛苦的工具,見不得光的情人......蔣青延,姚大小姐給我貼的標簽,你認同嗎?”
她等他解釋,也是絕望前的垂死掙扎。
只是,蔣青延遲遲沒開口。
震耳欲聾的沉默,是無法辯駁的默認。
客廳一時安靜的可怕,針落可聞。
直到,聞阮走過去,用了十成力氣,在他臉上甩了一巴掌。
打人的和被打的沒什麼反應,旁觀看戲的先叫出來,“啊!聞阮你個瘋子!”
姚曼朝蔣青延跑過去,心疼的俯下身,手剛要摸他臉,蔣青延偏頭避開,抓住她的手腕,聲音一如既往的柔和。
“你先回去。”
姚曼能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聞阮肯定會鬧,會提分手,她其實挺想留下來看熱鬧,但也知道見好就收。
今晚的戲臺子是她搭的,如果她再添亂,蔣青延真會生氣。
所以她走了,臨走經過聞阮身邊,狠狠瞪她一眼。
“我會記住這個巴掌的!走著瞧!”
客廳安靜下來。
蔣青延說,“對不起。”
聞阮沒應,轉身去酒柜拿了瓶紅酒,回來在蔣青延旁邊的單人沙發坐下,開瓶器擰開瓶塞。
一下接收這麼多信息,她頭昏腦漲,神經針扎似的痛,來不及醒酒,她先倒一杯,仰頭灌下去。
空了的杯子,重重放下。
她忽而笑出聲。
“你憋這麼半天,就一句對不起?這是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所以你很認同姚曼的話,所以她說的都是真的。”
蔣青延靜住。
半響,還是那句,“對不起。”
聞阮又給自己倒了杯酒,連灌了兩杯。
“所以,你愛她愛十幾年,我就是你們真愛局里的一炮灰,一個不配有名分的女配?”
“蔣青延,你牛逼,你了不起,你的愛情真偉大,你這麼愛她,你為她守身如玉啊,或者你去給她當情夫,當小三。”
“再不行,你為愛赴死,你去死啊,你那麼痛苦你去死啊,你禍害我干什麼?你為什麼不去死?”
聞阮突然就情緒崩潰,又倒了杯酒,沒喝,全潑到蔣青延臉上,不解氣,啪的一聲,杯子被狠狠摔在地上。
四分五裂。
如同這些年的感情。
蔣青延一動不動,只閉了眼睛,任由酒液從頭頂滑落。
聞阮見他狼狽中帶著愧疚的模樣,只覺更可恨。
“蔣青延,我18歲認識你,20歲喜歡你,你說暫時不想戀愛,行,我不打擾你,你為夢想奮斗,我也努力。”
“你在榮立,我也來榮立,實習生考核第一可以自己選部門,為了進你的部門,我事事爭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