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說他是許家的童養夫。」
上高中那會兒,我也曾經偷偷把壓歲錢打到溫景初的銀行卡上,都被原路退回了。
溫景初還是討厭我們家的吧。
他剛才只是在捉弄我而已。
接下來的幾天,我刻意躲著溫景初。
連話都不敢跟他說。
他忙起來,手術一臺接一臺,也沒見我。
5
傷勢很輕,我沒過幾天就出院了。
我哥開著車接我出院,臉色陰沉,
「你別以為他是個好人,他爸媽離婚,他跟著姑媽一起住,跟個冷血動物似的。」
「我不管別人怎麼樣。你還是我妹妹一天,就不能跟他在一起。」
「那是因為他姑媽對他不好……又打又罵的。」
我家和溫景初姑媽家是鄰居。
鄰居們都知道。
我媽可憐他,經常喊我去給溫景初送點補身體的東西。
但溫景初對我避之不及。
我哥后面的話,我一句沒聽進去。
望著窗外的行人陷入了憂傷。
我是真的想放棄了。
接下來的幾天,徹底打消了心思。
要不是媽媽寄來一箱紅蝦干,讓我給溫景初送一部分過去,我這輩子都不敢再見他了。
我懷著忐忑的心情,敲響了他家的門。
今天是休息日,他剛好在。
穿了身休閑衛衣,神態懶散恣意。
沒有戴眼鏡,少了分犀利和嚴肅。
「有事?」還是簡短的詢問。
我拎起塑料袋,蔫噠噠地說:「我媽媽寄來的紅蝦干,讓我給你送來……」
他垂眼看著一路走來,拎到變形的紅色塑料袋,接過去,淡淡道:「謝謝。」
「你要是不喜歡……就扔了吧。」我摸了摸鼻子,「那……我就回去了……」
「等等。」
溫景初打量著我,「你哥罵你了?」
我抬起頭:「沒有啊。
」
他皺皺眉,讓開門口,「進來。」
我也不知道他讓我進去干什麼。
兩腿卻不聽使喚地邁進去。
「隨便坐。」
溫景初丟下這句話就去了廚房,不大一會兒,丟給我一筐子零食。
「看會兒電視?」
「啊?」
「患者回訪。」他自然地在另一個沙發上坐下,「檢查你大腦功能是否正常。」
「哦,好……」
我認真地看起了電視劇。
不大一會兒,熱出一身汗。
溫度有點高。
他開了空調。
桌上還放著一杯喝完的感冒藥。
我后知后覺:「你感冒了?」
溫景初閉著眼靠在沙發上,懨懨地應了聲,
「問題不大,繼續看,等你哥上夜班再回去。」
說完,他蓋上了毛毯。
原來他以為我跟唐以辰鬧矛盾了,怕我回家被唐以辰欺負。
我偷偷瞥了眼,發現他病成這樣,不像是有人能管的樣子,于是悄悄起身,進了廚房。
等到外面天都黑了,我端著一碗小米粥湊到溫景初身邊。
他睡著了。
呼吸均勻。
纖長的睫毛在臉上落下陰影。
顯得溫柔了許多。
我想伸手碰碰他,溫景初突然睜開眼。
黑色的瞳仁里倒映著我的臉。
我猛地縮回手,小心翼翼地盯著他。
「怎麼還沒走?」
溫景初的聲音帶著一點點的啞。
好聽得很。
「我……我給你熬了粥,你要不要吃點?」
溫景初一雙黑沉的眸子盯得我發毛。
半晌沒有說話。
「唐元元,你膽子挺大啊。」
他沉沉吐了口氣,掀起眼皮,「天黑了都不走,不怕我欺負你?」
我把碗放在一旁,信誓旦旦。
「你不會的。」
溫景初跟我哥勢同水火,但對我還算客氣。
而且……
我又不傻,這麼多年,還不明白一個人的品性嗎?
「是嗎?」溫景初輕輕笑出聲,突然一把拽住我的手腕,拉過去。
我猝不及防撲倒在他身上。
大手緊緊壓在我后腰上,灼熱的氣息撲在我耳邊。
溫景初冷笑:「你哥就是這麼教你的?」
我心跳如擂鼓。
口唇干燥。
好勝心突然被激起,我還真不信拿不下他了。
「你有本事就下手。」
「我唐元元敢作敢當,及時行樂。」
「你要是不行我就找別人——」
短暫的沉默后,溫景初最后一絲笑容消失。
「好,這是你說的。」
6
窗外的琵琶聲順著窗簾,慢慢悠悠地吹進了室內。
我坐在他大腿上,低著頭,掌心之下是清晰可辨的人魚線。
他感冒了,耳根泛著紅,一副被人欺負了的樣子。
給人一種被我趁虛而入的感覺。
我貼近他,感受著熾熱的氣息撲在耳根和脖頸上。
酥麻飛快延展至后背。
很快叫我軟了腰。
「元元,知道我多討厭唐以辰嗎?」
「為什麼你不能像他一樣,對我壞一點?」
他的眼神充斥著濃郁的墨色,低啞的嗓音被夜色熏染。
像一個惡魔清醒地誘哄世人沉淪。
「因為我喜歡你。」
他大概不知道,高中時,每天中午他桌子上的草莓牛奶,都是我送的。
這句話換來了他的反擊,溫景初報復性地一口咬在我的耳垂上,換來我一聲驚喘。
「喜歡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壓住他的肩膀,「誰怕!」
耳邊傳來溫景初一聲低笑,每個呼吸,都能引起我更深的戰栗。
他擅長執刀的修長手指,永遠擁有讓人著迷的本領。
「元元,你太小了……」
他的聲音貼在耳邊,滾滾熱氣從耳尖上拂過,吹動了我的發絲。
真的好熱……
「我想喝水……」
「嗯,一會兒就給你喝。」
我像一條岸邊枯竭的魚,衣裳松松垮垮的,無助地張口喘著氣。
溫景初卻衣冠整潔,只是腕表表盤那道玻璃,隨著手腕的輕輕抖動,折射出曖昧不清的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