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青樓遇上嫡姐以后，才會把她當作我的替身。

可憐嫡姐還蒙在鼓里，以為自己魅力無邊呢。

08

太子宮中已有三位側妃，良娣、昭儀無數。

出嫁前娘親拍著我的手說：「母憑子貴，綰綰你記住，只要誕下龍兒，有了依仗，未來的皇后之位就是你的。」

我但笑不語。

重活一世，我想要的可不止皇后之位。

大婚洞房那日，一向受寵的許良娣半夜派丫鬟來請太子，說突然腹痛難忍。

太子與我正要云雨，身子僵了一下，不耐煩地轉頭說：「腹痛就請太醫。」

然后撫著我的臉說：「綰綰，你莫要生氣，孤的心中自始至終只有你一人。」

丫鬟仍舊不死心，在門外說：「殿下，良娣今日晨起就有些頭暈，太醫說她心緒躁郁，傷了胎氣。」

太子皺眉，終于還是停住了動作。

我躺在床上，心里明鏡似的。

太子荒淫無能，他的這一群女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眼見著已近而立之年，東宮卻沒有一個孩子安穩出生。

皇帝前幾日還將他罵得狗血淋頭。

他只是壓著眉眼嘟囔：「父王再為兒臣多納幾位美妾，人多力量大，兒臣一定能為您生幾個孫兒。」

皇帝氣得吹胡子瞪眼：「逆子，你作為朕的嫡長子，如此不長進，這幾年讓永王搶盡了風頭，若不是你母后……若不是你母后。」

說罷，咳出一口血痰。

太子嚇得撲通跪下：「父王息怒，父王息怒。」

即使他再荒淫，也能感到圣眷大不如從前。

如今許良娣好不容易懷上了，他自然是寶貝得很。

「綰綰，你莫要生氣，我去看一眼就回來。

」他慌忙穿上外衣。

「殿下莫慌。」我坐起來，從衣架上拿了一件貂裘為他披上，「外面霜寒露重，仔細凍著，許良娣的病聽起來有些嚴重，臣妾既然被封太子妃，理當與你一同去看望。」

太子點點頭，夸我賢良淑德。

許良娣吃了個癟，自然還會有后手。

前世她慫恿側妃暗害嫡女的孩子，不是個好對付的。

晨起洛洛伺候我更衣，她說：「娘娘，何不想辦法除去了許良娣腹中的孩兒？」

我搖搖頭：「這偌大的東宮，能安穩降生個孩子實在不容易，無論是誰的肚子生的孩子，只要生下來，我都是他的嫡母。」

借腹生子，沒了十月懷胎的辛苦，我就可以節省精力去做旁的事了。

09

我費了好些手段，才將東宮的幾個不安分的良娣和側妃收拾了。

太子依舊寵幸許良娣，我便由著他，吩咐小廚房為許良娣多做些吃食，不能怠慢了。

此外，我還經常下廚為太子做藥膳。

皇上皇后盡說我的好。

這一日，我正在剪花枝，洛洛走進來，一臉不痛快的樣子。

我便問她：「什麼事惹著你了？」

她義憤填膺地說：「娘娘，永王已為玉嫣然贖身，說是要納她為側妃呢！」

我剪花枝的手一頓，沉聲問：「安插在青樓里的內線，有沒有說是什麼緣由？」

「好像說是因為一個夢。」洛洛不確定地道。

夢……

我猛然一驚，時間還沒到，嫡姐這麼快就按捺不住了嗎？

10

皇后生辰在宮中設宴。

進宮的路上，我遇見了嫡姐。

她睨了我一眼，冷嘲熱諷地說：「東宮的日子不好過吧？我聽聞許良娣懷有身孕，她覬覦太子妃之位已久，你可千萬提防她！」

「嫡姐，有個問題我一直想不明白。」我嘆了一口氣，「你為何如此恨我，為何一定要贏我？」

無論前世今生，我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絕地求生。

而她，無論是暗中讓馬夫把我交給人販子。

還是設計與我交換人生。

都懷著歹意。

我想不通哪里得罪了她，就因為不懂事的年紀與她爭搶風箏，不慎讓她落水？

她的眸中閃過復雜的神色。

半晌，湊近我的耳邊，一字一句地說：「因為皇后只有一個，因為我討厭與你長著同一張臉。」

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妹妹，抓緊時間享受太子妃的榮華吧。畢竟——」

她忍不住笑出聲：「跟我斗，你一定會輸。」

真的嗎？

我冷笑。

如果我沒有猜錯，她一定是將前世太子謀逆的事告訴了永王蕭衍。

蕭衍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了。

怪不得朝局逆轉如此之快。

太子最近像霜打的茄子，把自己關在書房里，連許良娣那里都不去了。

嫡姐今天透露了這麼大的消息給我，禮尚往來，我也湊到她的耳邊說：「姐姐，王府的后院有一間房，掛著鎖，你難道就不好奇嗎？」

見她臉色微變，我接著說：「夜深人靜的時候，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女人凄慘的嗚咽，野貓廝嚎的叫聲……」

「別說了！別說了！」嫡姐慌忙捂住耳朵，露出手臂上的一截青紫。

不過很快，她就紅著眼睛倔強地說：「無論如何，這一世我一定要當皇后！」

11

宮宴開始后，皇后身邊的嬤嬤拍手叫來了歌舞。

我坐在扶風公主身邊，與她相談甚歡。

嫡姐則神思恍惚地坐在永王身側。

永王身邊還坐著一個少年，那人明眸善睞，英姿勃發，自顧自地飲酒。

我瞧扶風偷偷瞥了他好幾眼，便笑道：「早就聽說林小將軍擅長舞劍，今日皇后娘娘生辰，不知將軍可會愿意讓大伙開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