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木林瑟縮著,不斷在地上挪動后退,鮮血把他的臉染得面目全非,只剩一雙眼睛戰戰兢兢地看著我,像見了鬼一樣。
「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只要把你知道的事交代出來,我就放了你。」我把他嘴里的布條拿出來,頗為大度地對他笑了笑。
「你知道的,我從小就沒了母親,還在冷宮被你們欺負著長大,精神很不穩定。
「現在我為刀俎,你為魚肉,你想好再說。」
于木林不是個有骨氣的,稍微嚇嚇就全都交代了。
楚國三皇子聯合姜國打算篡位,答應事成之后讓出幾個州給姜國。
姜皇帝并不大信任三皇子,想我借楚豫之手把一些人塞入楚國朝堂,把握朝堂根本。
此計劃本該在前段時間就進行的,但我的陪嫁侍衛都被雷劈死了,那個得了皇帝指令的人死之前沒有把信息和解藥給我,計劃沒進行下去,還導致我身上的毒發作。
姜皇帝只好又派人過來。
可惜他算錯了,毒藥對暗衛有用,對我?
呵呵!
為了活命就毫無尊嚴地對敵人言聽計從嗎?
一起死吧!
「我知道的都說了,現在可以放過我了嗎?」于木林那張被血模糊的臉透出諂媚。
「最后一個問題,父皇要安插的眼線,現如今在何處?」
「我不知道!」
「你可以知道的。」刀子在我手上利落地翻轉,耍出各種花樣。
費了一番工夫,終于逼問出了那些人的落腳點。
房間內血腥味濃重,地上飄著一縷縷血花。
于木林儼然成了一個血人。
「你可以走了。」我給他松了綁。
恍惚過后,他連跌帶爬,跑向門口。
我抓起茶杯朝他腦門一扔。
「嘣。」
茶杯炸開,碎片飛濺。
「救……」
門開了一半,于木林倒下,徹底沒了生息。
「放了你和殺了你,并不沖突。
「不過你放心,你的家人很快就會跟你團圓的。」
我抬腳走過去,準備處理他的尸體。
「吱呀!」
門被風吹開,我和楚豫四目相對。
哦,原來于木林那句沒說出口的救命是對他喊的。
真是的,好不容易放飛自己,竟然被看到了。
能一起殺了嗎?
這是楚國,他是皇子,不行。
我逃不掉。
「阿瑤?」
我赤著腳,臉上,手上,衣裳上都沾染了鮮血。
默不作聲。
「阿瑤?你受傷了?」
他沖進來緊張地翻我衣裳查看,確認我沒事后,一股腦把我抱進懷里,仿佛要把我嵌入他骨頭那般。
「殿下,臣妾中毒了,沒辦法一直陪著你了。」我撫上他后背,面無表情地淡漠道。
「中……中毒?」
「對,臣妾父皇下的,他想控制臣妾,把臣妾變成只聽他話的傀儡,要臣妾一直為姜國效力。臣妾不愿,把他派來的人殺了。」
16
我把得知的一切通通都告訴給了楚豫。
不是因為信任他,而是我預感到,楚豫沒有那麼簡單。
那個醫師朋友足以說明。
病弱扮豬吃老虎,其實病早就好了,這不就是權謀男主的標配。
如果猜錯了,那就錯了唄。
無所謂。
「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我已經讓人傳信給藥谷的蒼井,他不出半月便會趕到,你不會有事的!」
「殿下,你身體是不是沒病?」我試探他。
他抿著唇,目光瞟向床頂,不敢看我:「我……沒那麼容易死。」
哦,那就是了。
虧我日日給他按摩,原是白費氣力。
好消息,他沒那麼容易死,我不會陪葬。
壞消息,我中毒了,死得會比他早。
哈哈哈!
之前擔憂他身體的操作跟喂了狗一樣。
「那你還讓臣妾給你按摩?騙臣妾有趣?臣妾累得手都酸了。」我冷臉。
「我不是有意的。」他慌亂解釋:「是你欺我病弱,貼上來強……迫我,把我揉來揉去,還說你愛慕我。我就隨你去了。」
我「嘖」了一聲,他真會顛倒是非。
我跟他理論:「臣妾做這些只是關心殿下的身體。是殿下思想不對,想歪了。」
「你趁我醉酒脫我衣服,還……親我,坐我身上,睡覺還死死抱著我不放。」
「我之前都跟你解釋過了!你是要翻舊賬?」
狗東西。
我氣惱地翻過身去,不再理他。
楚豫小心翼翼地抓著我的衣袖搖了搖:「沒有翻舊賬,你莫氣。
「一開始我確實想歪了,你給我解釋的時候,我不太信,但馬車上你又救了我,我不好追究。后來你又半夜溜進我寢殿,脫我……給我調理身體,我問過御醫,確認你的按摩確實奏效,再加上我反抗不了,就由你去了。后來你說愛慕我,無論如何都會陪我,我不信,但晚宴上你跑來救我,我信了。」
楚豫從背后貼上來環抱住我,低聲下氣:「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也是愛慕你的。你莫氣。」
「嗯。」我稍稍緩和了情緒,問他:「殿下為何要裝病?」
他把頭埋入我后頸,深吸了一口氣,良久無言。
直到我以為他睡著了,他低沉的嗓音才緩緩從后方傳來。
「因為我確實病了,不過后來被醫治好了。」
隨著他的嗓音,往事被鋪開,一一展現在我面前。
楚豫小時候并不病弱,相反他身強體健,才學兼優,深受皇帝喜愛。
直到他被下了毒。
他的母親,也就是現在的皇后,一開始她只是貴妃之位,借著自導自演下毒給楚豫,扳倒了原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