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們不能幫太子登上皇位,否則,全族身首異處。”
“我多年不育,并非身子虧,而是太子為了免除后患,給我下了藥。”
他顯然一時無法接受這些真相:“你說的可是真的?就憑一個小丫頭的一面之詞?”
七殿下搖著扇子開了口:“小將軍,我太子哥哥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哥皺著眉頭:“這些只不過是七殿下自己的說辭,就算如此,沒有確切的證據,如何能將他定罪?”
七殿下說道:“令妹的事,已經過去多年,證據不容易找。可眼下還有一件事,罪名可就大了。”
他說的是,太子耐著性子,積年累月地給皇帝用藥,以至于誰也沒有發現。
若非玉柳知情,再由我暗中告知七皇子,等到大勢已去,這件事便是死無對證。
“混賬!”我哥聽完來龍去脈,一巴掌拍在桌上,“他竟然如此狠毒!”
“妹妹你放心,哥一定替你討回公道!”
“只是……”
我哥忽然語氣一轉:“這太子不是好東西,但七殿下可是他親兄弟啊,難道我們就能信他麼?”
我一時有些語塞。
說我哥沒腦子吧,他又知道不偏聽偏信。
說他有腦子吧,當著人的面就把話往外說,真是……
他又道:“說不定,什麼神醫、穿越女都是他找來蒙你的呢?”
我無奈回答他:“你這話也不無道理,只不過——”
“只不過我們誰都賭不起。”七殿下收了扇子,正色道:
“只要查明給父皇投毒的事,相信將軍府也不會支持一個謀逆弒君的賊子。”
“至于你們的后顧之憂,若日后大事已定,大典那日我便贈將軍尚方寶劍,鐵券丹書。
”
“甚至,是虎符。”
11
這三日,我勞心勞力,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
太子對我很是關懷:“怎麼出去一趟,人都瘦了?”
我嘆了一口氣,語氣幽怨:
“雖然見到了哥哥,可是父親還遠在邊疆,實在是思念不已。”
太子笑道:“哦,我當是什麼,這也無妨,我在朝中聽聞邊關戰事已經快要結束,想來你父親很快就能凱旋回京,與你們一家團聚。”
“等你父親回來,就讓他留京任職,再也不用分離,可好?”
玉柳所言果然不錯,太子就是這般一步步瓦解我父兄的兵權。
最終他收網之時,不費吹灰之力。
偏偏我如今只能隱下仇怨,對他甜甜一笑,嘴上說著:“那可真是太好了。”
我跟他打了半天太極,他忽然跟我說:
“藥都配好了,我已經讓人送到你房里,記得每天都要按時吃。”
“以后要配藥的時候就告訴我,別管是什麼珍貴的藥材,我都會不計代價幫你尋來,知道嗎?”
藥方是那位邊塞名醫留下的。
無非就是一些補身的藥,玲瓏說了,并沒有什麼問題。
但是太子這話,在我聽來大為逆耳。
我總覺得,他是在給我毒藥,準備送我上路。
可我還只能露出感動的眼神:“你對我這麼好,我真是,無以為報。”
“阿婉,你我夫妻一體,不必言謝。”
他摸了摸我的頭,語氣逐漸曖昧:
“若這方子真能養好你的身子,我也很期待,能夠有屬于我們的孩子。”
我實在裝不下去了,又道了幾聲謝,便找借口匆忙離開。
回到房內,我讓玲瓏仔細驗看太子送來的那些丸藥。
良久,她告訴我:“這些藥沒有什麼毛病,確實是按照方子來的。
”
我冷笑道:“看來他演戲上癮,還沒有演夠。”
“等等。”
玲瓏忽然朝我靠近了一些。
她湊到我身邊聞了半晌,皺起了眉頭,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片刻后,她恍然大悟。
“藥丸沒有毒性,太子妃您身上的熏香也沒有毒性。”
“但這兩種混在一起,問題就大了。”
我明白了。
太子已經演夠戲了。
12
他說讓我父親從邊疆回來,并不是一句空話。
早則今年,遲則明年,皇帝就會駕崩。
到時候新帝登基,少不了我父親給他坐鎮。
但是再三五年之后,他就不會再需要我們將軍府。
等到那時,我已然病重毒發。
玉柳罵道:“這個狗太子真不是個東西!”
玲瓏也給我出主意:“要不要我把藥下到他飲食里,讓他自食其果!”
我搖搖頭:“這藥只不過讓人最后安健而死,仵作都難查出來,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我思來想去,忽然笑道:“他送藥讓我補身體,我也該禮尚往來。”
“玲瓏,你手里,有那種藥沒有?”
她立刻意會:“我可以配出來,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這段時間,阮清的日子很不好過。
府里姬妾時不時就折騰她一下,但左右也不過是推人滑倒、爭搶脂粉這些小事。
太子有回忍不住,呵斥她們不安分。
這更是讓眾人抓到了把柄,這些一個比一個人精的姐妹,竟被他蒙在鼓里這麼久。
于是表面上,她們雖然對待阮清如常。
但私底下,少不了一些折磨人的小花招。
我也懶得理會,干脆報病不管。
幾次三番之后,阮清終于忍不住,悄悄跑到太子面前哭訴。
可是,太子現在,怎麼還會有工夫理會她呢?
13
據說,阮清偷偷摸到太子書房那天,正撞見他跟一名侍女嬉戲。
太子驟然被打斷,發了好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