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成王寶釧,成了薛平貴此生得不到的女人。
十八年后,薛平貴龍袍加身,再見到我時紅了眼眶。
我側身一避:「陛下該喚我魏夫人。」
1
我穿越過來時,原身已經與王允擊了兩掌。
身旁站著一位衣衫襤褸的男子,靜靜地看著我與父親決裂。
十足的老實人做派。
眼看第三掌就要落下,我急忙暈了過去。
薛平貴要將我帶走,被母親一把推開:「寶釧都成這樣了,你們要逼死她嗎!」
我緊閉雙眼,任由丫鬟們把我抬回閨房,又是喂水又是喂藥。
耳邊是父親和母親的爭吵,母親說,擊掌未完,不作數,寶釧還是王家的女兒。
半晌后,我輕咳幾聲,緩緩睜開憂傷的眸子:「爹,娘。」
「別叫我爹!」
我掙扎著下床,往二老面前重重一跪,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
「我與父親約好三擊掌,前兩掌向薛平貴證明我的情意,這第三掌我卻是萬萬不能。」
「爹娘生養之恩大于天,寶釧豈能做不孝之人。」
「女兒先前蠢鈍,被小情小愛沖昏了頭腦,求爹娘重重責罰!」
爹娘急忙把我扶起來,感動得老淚縱橫。
2
我又成了宰相府的嫡出三小姐,錦衣玉食,掌上明珠。
小翠一臉憂色:「小姐,薛公子很擔心你,現在怎麼辦啊?」
「能怎麼辦啊,本小姐傷心過度,纏綿病榻,實在無法出去見他。」
我挑了金翅蝶舞步搖插在發髻上,對鏡自攬,在相府吃得好,整張臉紅潤又有光澤。
小翠顯然對我的反應一時接受不了,結巴道:
「小姐,你之前不是說這輩子非薛公子不嫁嗎?」
「那是以前。」我朝著小翠粲然一笑:「總之我才是你的主子,按我說的做就是。
」
薛平貴在相府門外,等了一個又一個日升月落。
我向爹娘秉明態度,絕不會嫁薛平貴,并在府上封鎖了消息。
小翠偷偷溜了出去。
「薛公子,小姐昏迷了一天一夜,醒來第一件事就讓我出來給你遞消息,讓你千萬別為她擔心。」
薛平貴急得跺腳:「她昏迷了這麼久,我怎麼能不擔心?」
聽完小翠的回話,我撲哧笑了出來。
三天后,小翠再次去見了薛平貴。
「小姐醒來后,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老爺和夫人答應你們的婚事,老爺大發雷霆,把小姐關了柴房……」
「啊?寶釧現在怎麼樣了?」
「小姐絕食相抗,她說,『寧死也絕不負君』。」
薛平貴蹲下抱著腦袋痛哭:「是我無能,是我對不起寶釧!」
我聽完這些后,依然嗤之以鼻。
小翠卻動了惻隱之心:「薛公子真的很可憐。」
我抬眼瞟她:「要不你出去陪他?」
「奴婢不敢!」她慌忙跪下解釋:「家丁趕了薛公子好幾次,他還是不肯走,他說小姐在府里受苦,他就在府外陪著。」
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我發現小翠這孩子心性不壞,就是被她原先的主子荼毒太深,看來我得給她洗洗腦。
「小翠,我問你,如果我現在真的被關在柴房,他在外面傻等有用嗎?」
小翠搖頭。
「他在外面等,是因為他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給不了我,只能用這種最廉價的方式來感動我。」
小翠沉默。
「我明明可以過千金大小姐的生活,他卻眼睜睜看著我為了他跟父母決裂,這是愛嗎?這是自私。」
「因為憑他的條件,找不到比我漂亮比我好的姑娘。」
3
故事里的王寶釧,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不惜跟生養自己的爹娘決裂,在寒窯苦等十八年。
若等的是位良人便也罷了,但王寶釧等的是個啥玩意兒?
薛平貴,妥妥的渣男。
真是難以想象,這種毀掉三觀的故事,竟然被譜寫成佳話、千古流芳。
我既然來到這里,就要親手毀了這段「佳話」。
薛平貴在外面等了十幾天,小翠時不時遞消息出去,但他遲遲見不到我,每天來的時間從七八個時辰變成了兩三個時辰。
后來,他索性不來了。
「瞧瞧,才十幾天就等不了了。」我跟小翠說:「他走之前,可曾留下什麼話?」
「薛公子說,他要想辦法賺銀子,讓老爺夫人看得起他,還說一定能讓小姐過上好日子。」
「是嗎?」
我低頭,瞧著手上的碧玉鐲子,通體無暇,價值不菲。
十八年后,薛平貴會成為西涼王,還會認祖歸宗,繼承大唐李氏的江山。
為了以防萬一,我不能開罪他。
我要讓他主動放棄我,帶著愧疚。
報復一個男人最狠的方式,是成為他永遠得不到的人。
我偷偷去了寒窯,出門前特意把身上的釵環卸下,入鄉隨俗地穿了樸素的衣衫。
聽鄰居說,薛平貴這幾日東奔西走找活計。
他回來時,我正單薄地站在風里,輕咳幾聲,如弱柳扶風。Ⴘȥ
「寶釧,你怎麼來了?」他喜出望外。
我含情脈脈地望著他,欲語還休,幾度哽咽。
「平貴,沒有你的日子,我一天也過不下去。」
他一把將我拉進懷里,眸中是失而復得的欣喜:「我們永不分離。」
我伏在他的肩頭,又嬌弱地咳了幾聲。
小翠道:「小姐絕食幾日,終于逼得老爺夫人同意了,就立馬出來見公子,身上還沒好利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