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啊，今晚的飯局還是你陪我去。」

老板吩咐完，便領著妹妹進辦公室了。

10

晚上，我來到飯店。

老板和妹妹提前到了，正坐在主位，吩咐我替客人沏茶。

令我沒想到的是，沈聽肆也在。

我低下頭，挨個給他們倒水。

輪到妹妹時，她俯在我耳邊，輕聲說：

「姐姐，你還記得我當你的禮儀小姐那回嗎？」

我意識到不對勁，可已經來不及了。

妹妹突然重重推了我一把，那整壺滾燙的茶水灑了一地。

「林佳禾！」

老板沖我怒吼。

「你敢燙我老婆？不想干了嗎？」

妹妹帶著哭腔靠在他懷里：「老公，我好害怕，要是燙到肚子里的寶寶怎麼辦？」

老板怒不可遏：「你被開除了，現在就滾。滾！」

「憑什麼我滾？」

我叉腰環視了一圈包間，指著角落里的攝像頭說：

「去調監控，看看是誰先動的手。」

一片混亂之中，沈聽肆悠悠道：「我們還是別合作了吧。」

老板的臉上立刻換上諂媚的笑：

「沈總，是我們哪里做得不夠好嗎？」

沈聽肆搖頭：「我找到新的合伙人了。」

他說著，就朝我看過來。

「林小姐，你愿意成為我的合伙人嗎？」

此刻的沈聽肆，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ӳz

「不行！」

妹妹收放自如，立馬不哭了。

「你不能跟她合伙！」

是啊，一旦我和沈聽肆聯手，那麼她就該被抹殺了。

因為妹妹的任務也是擁有一家世界 500 強公司。

但以她的能力，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所以她勾引老板，企圖以老板娘的身份完成這個任務。

以至于看到我在公司，她會迫不及待地想將我趕出去。

如今，我偏不能如她的意。

我點點頭：「好，我愿意。

」

沈聽肆聽完，頓時喜出望外地拿出一份合同。

在妹妹和老板震驚的眼神中，我走過去簽了字。

合同內容我都沒有細看，只是我落筆的那一刻，妹妹的右手突然斷裂，血流了一地。

老板被嚇壞了，扔下她跑出包間。

巨大的疼痛讓妹妹的五官扭曲在一起。

「為什麼！明明下周我們就領證了，該死的是你！」

11

妹妹被 120 接走了。

我審視著沈聽肆：「解釋吧。」

他癟起嘴，晃了晃手里的合同。

「這是股份轉讓協議，我的公司也是世界 500 強之一，你嫌棄什麼？」

末了，他又補充道，「只給你轉了百分之十。」

只給我轉了百分之十，妹妹就斷了一條手。

看來妹妹跟老板結婚的方法真的可行。

系統：「理論上說，無論通過什麼手段，只要擁有就行。」

看來，沈聽肆救了我一命。

「你為什麼要幫我？」

沈聽肆垂下眼，緩緩開口：

「我想和你一起，摧毀這個系統。」

系統：？

這是可以說的嗎？

「我的哥哥就是被它害死的。」

沈聽肆和哥哥從小就失去了父母。

沈聽肆天賦異稟，成績很好。

而哥哥從初中起就輟學了，進廠打工供他讀書。

高三時，沈聽肆患上了嚴重的焦慮癥。

為了陪他，哥哥以社會考生的身份參加了高考。

這個決定也讓系統找上了他們。

沈聽肆當年發揮得很好，遠遠不止 700 分的水平，所以選了 700 萬。

而哥哥沒體驗過校園生活，所以選了 700 分。

他們綁定系統后，關系并沒有變差，反而會互相分享系統的任務。

沈聽肆的任務只有一個：擁有一家世界 500 強公司。

這對他來說很簡單。

有資金和天賦的加持，他的公司很快就初具規模。

而哥哥則受了很多系統的懲罰。

他沒讀過書，考不到專業第一，也寫不出 SCI 論文，更沒有公司愿意招聘他。

那時，沈聽肆還說，等自己的 500 強公司上市，第一時間就把哥哥招進來。

可真等到這天時，哥哥卻死在了他面前。

「如果沒有這個系統，我和哥哥都會有很幸福的一生。」

沈聽肆有些哽咽。

我也久久不能平靜。

這個系統會一直綁定在身上，直到有一方勝出才會消失。

也就是說，會有更多人像這樣死去。

為了理想而死，或是為了金錢而死。

「很可笑，我讀了這麼多年書，系統給我的最終任務居然是去開公司。難道讀書就是為了賺更多的錢嗎？」

「不，我們可以去賺錢，但不能把賺錢視為唯一的信仰。我們可以追尋理想，但不能被理想完全吞沒。」

「加入我吧，我們一起摧毀這個操蛋的系統。」

12

時隔多年，媽媽第一次給我打電話。

她哭著求我：「佳禾，快來救救你妹妹！」

妹妹早就無藥可救了。

其實沈聽肆更早發現的宿主是妹妹。

他試圖接近妹妹，給她一些忠告。

可她非但不聽，還以為沈聽肆是來追她的。

沈聽肆當即就放棄了她。

妹妹的惡是天生的，錢只是個放大鏡。

如果放任她這樣下去，才是對社會最大的危害。

但我還是想去醫院見她最后一面。

「給我錢……救救我……」

醫院里，妹妹的皮膚漸漸開始腐爛，不成人樣。

而爸媽竟拿不出一分錢來救治她。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家里為什麼連這點錢都沒有了？

「都怪你爸，把錢拿去賭，全都輸光了！」

媽媽哭得撕心裂肺，爸爸則沉默地抽煙。

我突然有些慶幸當初自己沒選 700 萬。

人擁有無法掌控的財富反而是最大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