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氣勢不能丟，畢竟我可是人送外號「小惡魔」的宋舫！

「不愿意說就把錢還給我！」

「財迷。」路明許似乎猜透了我心里在想什麼，很大方地向我解釋，「今天物色了一個小姑娘，但價格沒談攏，所以決定再跟你幾天，多賺點錢。」

「你要不要臉啊？」我懷疑他這幾天的湯全喝進了腦子里，「你可是路明許！」

「路明許怎麼了？」他絲毫沒有羞愧神色，「誰讓有人把我帶進了溝里呢，我覺得這種沉淪的生活也挺好的，解壓。」

好的，合著錯誤還推給我了。

我越看路明許越不順眼，憑什麼，憑什麼我要花錢給他養金絲雀？還有沒有天理了？

「你簡直老臉不要，你爸媽現在過得水深火熱的，雖然我不喜歡他們，但也看不下去你這種行為了！」

路明許表情淡淡的，「他們的事我有數。」

「能翻盤了？」我問。

「八九成吧。」他答。

路明許說八九成，那就是板上釘釘了，我使勁把他推到一邊，「等他們回去了，你就給我滾！」

晚上，路明許又想爬床，我毫不猶豫地使勁一蹬。

他跌坐在床邊的地毯上，笑得有些無奈，「這是干什麼？」

「我現在要緊跟國家掃黃打非大部隊的腳步，你給我去沙發上睡。」我捂著被子，四仰八叉地幾乎占了整個床。

黑暗里，我并沒有聽見路明許出去的聲音。

「你怎麼還不走……不是，你扯我腳踝干什麼！」

路明許的指腹很熱，我踢了一下……沒踢動。

「老實點。」

「你先松手，臭流氓！」

夜晚的時候，房間里一點動靜都顯得無比清晰。

路明許輕呵了一聲：「我是流氓？小時候偷看我洗澡的不是你？游泳課藏我衣服的不是你？大學裝成宿管查寢跑到我寢室的不是你？」

啊，原來我干過這麼多變態事。

「宋舫啊宋舫，其實我一直挺懷疑的，你是暗戀我吧？」

7.

這種話從路明許嘴里說出來，比嫦娥說「唉呀媽，中午吃點啥」還要不可思議。

我愣了一會兒，趕緊反駁：「我暗戀你？你要不要臉，鹿晗李易峰楊洋王一博排著隊等我喜歡，你算什麼啊？」

「那我在王一博后面取個號？」

「你有病吧路明許？」我算是發現了，自從他家出事，他的精神也開始變得不太正常了。

「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感覺你晚上情緒不是很高。」路明許松開手，我趕緊趁機把腿縮回被子里。

廢話，你的小情人拿著你的錢去找新的小情人，你能開心起來嗎？

路明許重新躺回我旁邊時，輕聲喊了我的名字，但我捂著被子，理也不理他。

「其實這些天我一直想問你，大橋邊，你跟我說包養，那時候是想幫我度過難關的吧？」

「屁咧！」我一咕嚕坐起來，戳碎泡沫，「別往臉上貼金，我就是想羞辱你、報復你。」

「報復？」路明許重復著這兩個字，語氣有些說不上來的奇怪，「對，你好像一直挺討厭我爸媽。」

「不止是他們，我更討厭你。」反正馬上就要分道揚鑣了，我索性跟他說個明白。

路明許的眉毛似乎跳了一下，他問我：「為什麼？」

「你捫心自問，你是不是和他們一樣看不起我？你媽說我壞話說過多少次，你為我辯駁過一次嗎？」

「還有你爸，在電梯里避我跟避病毒一樣，我都懷疑自己不是網紅，是網黃。」ȳʐ

「至于你，我懶得說了……」

我抱怨完就要倒回床上，但路明許卻抓著我的手，強迫我和他面對面坐著。

「我沒有看不起你，上次是我叔叔打來電話，我想快點結束話題，就一直順著他的話回答，我沒有瞧不上你的職業。」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我承認，我爸媽可能給你造成過傷害，但自從我跟他們說，我不喜歡他們那樣講你以后，他們真的變了很多。」

我將信將疑地看了路明許一眼，「不可能吧？他們心里肯定還在吐槽我。」

「……宋舫，等最近的事平息了，我讓他們給你道歉，行嗎？」路明許語氣耐心地問。

「別別別！」我趕緊擺手，「我何德何能，他們要是知道我把他們兒子睡了，不找人封我直播間我都謝天謝地了。」

路明許的表情難得有一瞬的凝固，他語氣忽然輕柔了下來，就像哄小孩一樣，對我說：「不會的，宋舫，但是你有沒有認真思考過，你為什麼那麼想得到我家人的認可呢？」

路明許的話像一顆石子，噗通墜進我的心湖里。

我從小大大咧咧、沒臉沒皮慣了，因為成績差，還總被老師點名罵，可我從沒記過誰的仇——除了路明許一家。

別人說我罵我，頂多就是過眼云煙。

可路明許他爸媽看不起我，我的自尊心就會大大受挫。

唉，真是的，我這昭然若揭的拙劣心思啊。

8.

自從我跟路明許說過，他一派胡言，趕緊滾出我的快樂星球后，他確實有好幾天沒來過。

沒人給我暖床了，我還挺不習慣，甚至都有點理解，為什麼古代的皇帝每晚都要去妃嬪的寢宮睡覺了。

再次接到路明許的電話，是在一個午后，我剛下播，隨手按了免提鍵卸妝。

路明許問我在干嗎，有沒有時間出來吃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