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菓不跟他聊這個了，換了個正經的話題：“你是怎麼想到去找李純彥的尸檢報告的？”

　　慕嵐自己把水換成了咖啡，說：“如果我想不到，你想到了，那你就是我老板而不是我秘書了。”

　　程菓額頭發緊：“你也太損了……”

　　慕嵐告訴他：“苔絲劇院的大火除了燒死六個人，什麼也沒改變，那孟芮為什麼不放過一起經歷那場大火的謝韜和郁子植？那矛盾點必然是在那六個死人身上。”

　　所以他動用關系重啟案件，拿到了那六個人的尸檢報告，發現了李純彥死前遭到過性侵的事實。

　　他只是猜測謝韜和郁子植強奸了李純彥，但沒有證據，跟孟芮這麼說，也是想看看她的反應，但她真的成長了，神情舉止均未有破綻。

　　現在他掌握的線索太少了，還是得看孟芮的下一步行動：“你再去查查李純彥的背景。”

　　“好。”

　　“人換了嗎？”

　　程菓點頭：“換了，最好的保鏢。但你確定還跟之前一樣，只守在孟芮家房嗎？不保護她人？”

　　慕嵐望著咖啡杯的泡沫，淡淡道：“人我自己來。”

　　*

　　孟芮去上班了，見了鄒琢和范可欣，兩個人對她還是那套噓寒問暖，比親生的姐妹都要親昵。

　　她有來有往，沒讓她們覺出異樣。

　　開場白結束了，該鋪下一場陰謀了。范可欣跟鄒琢對視一眼，問孟芮：“芮芮，最近謝韜和郁子植老跟我打聽你，這是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孟芮搖搖頭：“他們應該是自責，我喝多了沒提醒我到床上去睡，在地上睡了一宿著涼了。”

　　倆人對著笑了兩聲：“那有點欠打。

”

　　輪到孟芮問她們了：“你們就不好奇，他們怎麼有機會提醒我到床上睡？那天晚上，你們明明是一起走的。按理說，他倆應該不知道我在地上睡覺的事啊。”

　　倆人臉色突變，鄒琢這個人藏不住事，急赤白臉地解釋：“哦，是那個，他倆跟我們說來著，說是要感謝你招待，想請你吃個早餐，過去就看見你在地上……”

　　早上。孟芮捕捉到這個信息，笑了下：“這樣啊。那我沒醒，他們就又走了唄？”

　　她們對這個問題都有些疑惑，范可欣問她：“他倆說是你叔叔去了，所以沒多待，不是嗎？”

　　孟芮比她們疑惑，但沒表露，扯皮兩句沒用的，結束了話題。

　　事后她去小區物業查了監控，只看到謝、郁二人隨大部隊離開，沒看到他們返回，再有就是看到了慕嵐進樓門。

　　除了慕嵐，還有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他走路帶風，仔細看還能看到他腰后別著對講機。

　　她理了理思路，分析出時間線——

　　慕嵐在時間上沒有說謊，他確實在Party散場后到的她家，然后待到早上，再離開。

　　謝韜和郁子植隨后返回，躲避了監控，看到在地上躺著的她，應該是準備對她實施侵害，但所謂的叔叔出現了，他們不得已離開。

　　這個叔叔應該就是那個別著對講機的男人。

　　她這棟樓只有兩戶，那不是找她的，就是找慕嵐的。可既然謝韜和郁子植說那是她叔叔，就是說這個人是這麼對他們介紹自己的。

　　她沒叔叔，也沒其他人知道她住這里，而對方明顯幫她打掩護，結合慕嵐前腳剛走的事實……

　　這人應該是他找來守在她家附近的。

　　謝韜和郁子植沒有得逞，但看她人事不省，就對她編造了這個謊言，所以才有了他們共同承認跟她發生了關系這件事。

　　若是他們得逞了，那第二天就會給孟家寄去他們做愛的照片，以此來換取名、利。

　　他們沒得逞，那第二天承認這件事，應該是想利用這次機會跟她更近一步，為下次行動打基礎。

　　她知道了。

　　*

　　程菓有時候真的很佩服慕嵐，他的感覺是真的準。

　　他坐到慕嵐對面，搖頭慨嘆了半分鐘，說：“李純彥是孟芮他爸的私生女。”

　　【11】

　　程菓告訴慕嵐：“但好像孟芮她爸孟光玨不知道，他重金招募演員的時候，這個李純彥找上門來的，我們可以懷疑李純彥知道她是孟光玨的私生女，所以才來應征的。”

　　慕嵐輕輕摸著袖扣，看起來很隨意：“你怎麼證明，孟光玨不知道李純彥是他女兒？”

　　程菓把李純彥近幾年的行跡檔案擱在桌上：“十六、七年前的孟光玨還是芮家的上門女婿，靠芮家當上了公務員。芮美瀾，也就是孟芮她媽懷孕時，孟光玨被單位派到了臺灣公干。同年夏天，滄山縣胡家坎發生一起尋釁滋事案件，不嚴重，但涉案人員長了一張跟孟光玨一樣的臉。”

　　他說著把照片拿出來，遞給慕嵐。

　　慕嵐看著照片中那張三十多歲的臉，確實跟現在的孟光玨有八分相似。

　　程菓又說：“后來孟光玨棄官從商，拿著芮家給的本錢，做出了些成績。沒兩年，芮家勢衰了，當家做主的芮先生病魔纏身，沒挺過去。

　　“后來孟光玨以一個成功人士的身份，在很多企業家訪談節目上講自己的經歷。

　　“誰知道就有人翻到了胡家坎那個小案子，懷疑他對于十幾年前的公干有所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