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為顧客的「面子」操碎了心。

與此同時，我自掏腰包，讓小孫聯系校長，贊助了今年的迎新晚會，條件是增加一個環節——感恩父母。

每個學院，每個年級，隨機抽取十名學生，邀請他們的父母來現場參加活動，來回機票和住宿全包，如果是本地的，就直接折現成等價的酒店、商場或超市購物禮券。

消息一經發出，所有學生都沸騰了，這幾天學校里每個人都在討論這個新增的活動，倒是把紀明的瓜給蓋了過去。

直到隨機名單公布，「幸運兒」紀明再次回歸群眾視線。

「淦！差錢的沒中，不差錢的中了，看看孩子吧……」

「吸吸歐氣，馬上買彩票去！」

官網評論區不少人表示羨慕嫉妒恨。

群里，新來的輔導員將名單又發了一遍，讓中獎的同學記得提前把信息填好上報，盡快交給學校安排交通和住宿。

「老師，能不能把這個機會讓給其他同學，那天我父母要參加一場商務會議，可能沒辦法趕過來。」過了好一會，紀明終于在群里回復。

「啊啊啊，給我給我！我爸媽都有空！」

「看看我，我也可以！名額可以轉讓嗎？」

同學全被炸了出來，想要撿漏。

當然，不可能。

這麼大個「后門」開給紀明，我又怎麼可能讓他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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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額是不能轉讓的，家長可以不來，但學校會專門打電話過去核實情況。

情況屬實的話，再現場視頻連線，不會占用太多時間，最多兩分鐘。

我很好奇，紀明會怎麼做？

「該不會那個爆料貼是真的吧？所以你不敢讓你爸媽來現場，怕露餡？」

很好，我現在宣布，楊玏多就是我的嘴替。

整個群仿佛被按了暫停鍵，長達兩分鐘沒有任何一個人說話。

「我有什麼不敢的？行程沖突我也沒想到。」紀明在群里回懟，頓了頓，又繼續回復，「剛我又和家里確認了下時間，商務會議的地址正好在隔壁市，開完就能趕過來，就不浪費學校的資源了。」

「有些人就是酸，見不得別人好是吧，要我說紀明你就沒必要解釋，清者自清。」肖迪一如既往「護主」。

我抱著手機差點沒笑死。

反正現在無論如何，迎新晚會上，紀明都得讓大家見到他的家長。

或者說，他得向大家證明，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富二代，還是如帖子說得那樣，只是個「租客」。

迎新晚會當天，一輛邁巴赫緩緩駛入校區。

一對中年男女從車上下來，散發著一股成功人士的味道。

「爸，媽。」紀明一身高定，笑著迎了上去。

「某些人睜大狗眼看看清楚，自己不干不凈還質疑別人的身份。」

肖迪小人得志，對著我和楊玏多冷嘲熱諷。

「他腦子有病吧，又不是他爸媽，神經病。」楊玏多翻了個白眼，隨即湊到我耳邊八卦，「不過看紀明他父母的樣子，倒像是真不差錢啊……」

我沒說話，盯著紀明和他所謂的「父母」遠去的背影，笑了。

如果他今天帶得是他真正的母親，坦然承認自己偽造身份，后面的計劃我就不會進行下去，至少他還算有點良心，沒連親媽都不認。

然而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聯系自己的家人，而是在外面找了兩個演員，假裝自己的父母。

預料之中，又有點失望。

晚會進行到差不多的時候，我找了個借口來到會場后門，一個身材瘦小，穿著樸素的女人正躊躇不安的在原地打轉，見到我，眼睛一亮，

「小姜，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阿明，我這身不會給他丟臉吧？」

女人的脊椎應該不太好，呈現一種不正常的彎曲，整個人縮著略微有些怯懦。

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對方臉上縱橫的溝壑與那滿頭白絲，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才四十出頭的女人，說六七十都有人信。

心底閃過一絲不忍，我彎下腰與女人對視，「阿姨，很快就能見到紀明了，我先帶你去后臺。」

17

會場內，正在進行「感恩父母」環節。

「小姜，阿明在班里和同學處得好不好？沒得罪人吧？哎，這孩子從小到大跟我們就不親，也怪我和他爸，忙著賺錢，沒時間和他溝通……」

紀明的母親應該是有些緊張，進去的時候一直在和我叨叨，「好在孩子爭氣，考了個好大學，要是他爸能親眼看見就好了……」

我停下腳步，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對方。

紀明的母親是我以學校的名義安排人昨晚連夜從老家接過來的，全程沒讓她聯系紀明，說是學校給學生準備的驚喜。

正巧，臺上主持人念到了紀明的名字，適時打斷了對方的追問。

女人迫不及待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頭發，眼神發亮，嘴角上揚。

「阿姨……」一瞬間，我突然很想拉著對方離開會場，我這麼做，是不是太過殘忍了。

然而下一秒，紀明已經帶著他的「父母」

，意氣風發地登上了舞臺。

主持人的臺本是我設計過得，會隱晦地提到紀明的家庭情況。

「我很感激我的父母，從小帶我看世界，不止在物質上給我保障，精神上也給了我很多愛，教我做人……」